真要?收師弟?
盡管邵逾白自覺已經大徹大悟,可心從不聽道理,說到底還?是不願意。
要?是等他死?了,師尊再收師弟,他不知道,自然?萬事大吉,可是如果現在就收,他作為師兄,還?得備一份禮才行……
邵逾白心裡各種胡思亂想,餘逢春卻搖了搖頭。
“不收徒弟了。”他說。
聞言,兩人?心中都驚了一下。
晏叔原問:“不收了?”
“嗯,不收了,”餘逢春道,“有一個冤孽不夠,還?要?第二個?”
普天下,對徒弟如此盡心盡力?的師尊不是沒有,只是沒人?能做到餘逢春這個地步。
真真是冤孽。
晏叔原今天嘆的氣比這一年都多。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放棄,“既然?如此,我也說句實話,他在魔域這些年,其實不錯。”
一統魔域,結束了那塊土地混亂割據的局面,有些法紀比名門正派的還?嚴苛,昔日肆意屠殺的魔修已經不多見。
即便入魔,邵逾白身上還?有餘逢春留下的影子。
不然?晏叔原也不會和他保持聯系。
餘逢春頷首:“我知道。”
……
晏叔原離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塊通訊玉牌和一袋子靈石,讓餘逢春換身衣服。
他是淩景宗宗主,每日要?處理的事務千頭萬緒,不能離開宗門太久。
餘逢春半躺在床榻上,把玉牌拋到半空又接住,邵逾白盤腿坐在床邊地上,正在擦劍。
在餘逢春記憶裡,他那位徒弟,心思紛擾的時候也喜歡擦劍靜心。
也不知道是把他當了傻子還?是真沒意識到,行為處事和從前如此相像,多惹人?懷疑。
餘逢春把玉牌扔進他懷裡。
“替我拿著。”
邵逾白沒說話,默默將玉牌收入袖中。
“你?其實和他有點像。”
餘逢春突然?說。
“……”
邵逾白擦劍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眼?神是虛假的疑惑。
餘逢春解釋道:“不怎麼說話,喜歡貼著我,個子也像。”
這算什?麼?
餘逢春又比劃了一個大約只有九寸的長:“我剛撿到他的時候,他只有這麼點大。”
說完,他呵呵笑了兩聲,像是覺得很有趣。
邵逾白很確定即使是剛從母親肚子裡出來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這麼短。
所以師尊只是說著玩。
“我和他已經有兩百年沒見了,”餘逢春還?不滿意,又說,“也不知道他認不認我這個師尊。”
認的。
邵逾白從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