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求饒,餘逢春笑了一下,一撩袍角,施施然坐在椅子上。
“我們要做什?麼?,主要看你?願不願意說實話。”他道,“你?女?兒從?昏迷中蘇醒後,修為大漲、行為異常,你?又經歷過斬妖之戰,就?半點沒覺得不對嗎?”
胡霍江當然覺得不對。
喜食生肉,這是妖族的習性,可是妖族已滅絕二?百餘年,怎麼會在今日又染到他女兒身上?
胡霍江有?所猜測,但因猜測太過駭人聽聞,他不敢細想,權當無事?發生。
可事?到?如今,火燒眉毛,容不得他閉眼裝死。
“……”
餘逢春遠遠看著他臉上的神情,胡霍江一眨眼,他就?知道這人其實什?麼?都?明白,只是愛女?心切,不敢深思罷了。
於?是他幹脆開?口道:“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廢話的,我問你?答,說不定還有?救她的可能。”
此話一出,胡霍江像是撿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
“仙人,您盡管問,胡某必定知無不言!”
與站在門口的邵逾白對視一眼,餘逢春道:“你?女?兒究竟是怎麼?醒的?”
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裡。
胡霍江毫不猶豫道:“半月前,穎兒日漸枯槁,眼看就?要撐不住了,我心急如焚,到?處求醫問藥,結果有?一個散修裝扮的人找到?我,說他能救我的女?兒。”
“那?個散修送我一丸紅色丹藥,說那?丹藥集天地靈氣,藥到?病除,還能助我女?兒的境界再升一層,我心想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搏,便給她用了!”
紅色丹藥?
餘逢春問:“那?丹藥可有?異常?”
“無甚異常,紅色,大約只有?人的指頭那?麼?大,用之前我也給其他醫者?看過,都?分辨不出究竟是什?麼?成分,只覺得香味有?異,似是帶著點血腥,但很多丹藥都?會用到?靈獸血,我便沒有?追究。”
有?血腥味?
餘逢春一挑眉。
胡霍江沒說錯,丹修在煉丹時為了追求功效,常常會加入些許靈獸血,但看如今胡穎的反應,猜也能猜到?,丹藥裡絕對不是靈獸的血,只怕是那?妖獸把自己的血肉煉了進去。
胡穎服下,在妖獸血肉的助力下自然會醒來並修為大增,但她也會被妖獸的血肉汙染,慢慢同化成它的傀儡。
胡霍江愛女?心切,即使有?所察覺也不敢聲張,等到?同化結束,便徹底無力迴天了。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你?真該慶幸我們來了。”
望著胡霍江驚慌的眼神,餘逢春不帶絲毫憐憫地開?口:
“她現在只是想吃生肉,但越往後,她的渴望就?會越重,到?後面,普通家禽的生肉滿足不了她,她就?會想去吃人。
“而如果真到?那?步田地,別說你?,就?算整個胡堂的所有?修士聯合在一起,也未必能攔住她!”
“……”
胡霍江嘴唇顫抖,又跪到?了地上。
他之前心存僥幸,可直到?餘逢春將他的幻想戳破,他才發現自己在妖獸蠱惑,下究竟做了多大的錯事?。
險些成了全家的罪人。
“胡某有?罪,但請仙人救小女?一命,胡某必當肝腦塗地,回報仙人恩情!”
說完,他用力磕了個頭。
餘逢春坦然受著:“我先問你?,你?還記得那?個散修長什?麼?樣子嗎?他是男是女??多高?穿什?麼?衣服?看起來年歲如何?”
胡霍江抬起頭,仔細回憶道:“我雖救女?心切,但這個散修來路不明,我也不敢直接相信,便觀察了他幾日,他看著不過青年的模樣,也就?二?十?來歲,穿一身青白衣袍,約摸著有?我肩膀這麼?高。”
“有?什?麼?特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