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中有紅魚遊動,像墜在水中的?嫣紅綢帶,靈力過於?充足,已凝結成半空中接近於?液體的?霧氣,呼吸間有種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打通的?錯覺。
何?承息走近行禮:“師尊!宗主!”
靜遂道人的?外?表看著不過四十,一身深色衣袍,半敞著露出胸膛,頭發胡亂束起,很是放蕩不羈。
見?何?承息行禮,他用手邊拂塵在徒弟胳膊邊接了一下:“回來?得還挺快。”
他對面,淩景宗宗主道:“你門下弟子向來?幹脆,和你一樣。”
他聲音溫和,外?表也看著儒雅,比起大宗門的?當家人,晏叔原更像是凡塵民?間的?教書先生,從不顯山露水,青色長衫更顯書生氣質。
何?承息不知道宗主如今實力如何?,也從沒聽別人談起過。或許在治理宗門方面,比起修為境界,更需要的?是手段心境。
“宗主,弟子有要事稟報。”
“哦?”晏叔原落下一子,“是什麼事?”
何?承息沒有猶豫,將三?塊宗門玉牌取出奉上。
看到玉牌上的?血跡,晏叔原和靜遂道人的?對視一眼。
何?承息說:“幾日前,弟子與?同門師弟師妹一起接了任務,前往悟虛幻境尋找更早前失蹤的?三?位外?門弟子,不料在秘境內被一古怪樹妖埋伏,險些?喪命。”
黑子落在棋盤上,靜遂道人臉上的?隨意?不見?了,他站起身,看著自己素日疼愛的?大徒弟。
“承息,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哪來?的?樹妖?”
晏叔原的?臉色也有些?沉重?,他輕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弟子沒有說謊,這三?塊玉牌,全是從那隻樹妖的?屍體上取下,還有數名散修,都被吸成了空殼,師弟師妹也見?到了!”
玉牌上的?血跡清晰可見?,可何?承息說出來?的?話才是真讓人心驚。
靜遂與?晏叔原都是切切實實經歷過斬妖大戰的?人。
不談別的?地方,就光淩景宗,戰時隕落化神期一位,渡劫期一位,大乘期又一位,元嬰金丹更是數不勝數,元氣大傷。
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才把妖族驅逐,如今竟又有了,怎麼不讓人駭然?
靜遂耐不住了,站起身轉了兩圈,往潭水裡?撒了把魚食又回來?。
“你們會不會是認錯了?我知道有些?功法也能?操縱植物,你們沒見?過世?面,可能?被唬一下就……”
何?承息忍不住道:“師尊,我已經金丹期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
靜遂嘟囔:“那也說不準……”
晏叔原還算鎮定,但看向何?承息的?眼神中也帶著考量,沒有完全相信。
這時候,何?承息想起分別時,餘逢春交給他們的?話。
“對了,宗主,我們這次能?死裡?逃生,是因為有個前輩出手相助!”
晏叔原一挑眉:“前輩?”
“是,”何?承息抬起頭來?,“前輩說,他是您的?舊識。”
“我的??”
晏叔原開始覺得有點意?思了,無意?摩挲著指尖的?白子,問:“他還說什麼了?”
何?承息答:“前輩讓我告訴您一個名字,他說您聽見?這個名字,就什麼都懂了。”
一種異常難言的?預感忽然在此?時湧進晏叔原的?身體,讓他隱約感知到何?承息接下來?要吐出那個人名,必定會讓已經平穩成一灘靜水的?修真界再次泛起漣漪。
他默了片刻,緩緩道:“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