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死而複生的?亡靈站在家?中?客廳,感嘆餘柯居然會撒謊。
餘柯沉默片刻,明白了什麼,張嘴欲言:“大哥,我知道你怨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餘逢春揚手打斷。
“免了,我現在很累,睡覺去了。”
說罷,餘逢春轉身上樓,只留給餘柯一道清瘦的?背影。
本該因為?忽視而憤怒委屈,可餘柯的?心情卻感到一陣詭異的?放鬆。
不在意會很麻煩,可怨恨本身就代表著在意。
餘逢春怨他。
暗自咂摸了一下這個念頭,餘柯笑了,站起?身,坐了一夜卻絲毫沒感覺疲倦痠痛。
有資訊發來,堆積一夜的?工作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
將?餘逢春隨手扔到沙發上的?外套疊好,餘柯離開了別墅。
邵逾白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十二小時甚至更久。
醫院的?氣?味極其容易辨識,尤其是對一些?之前?長期住院的?人來說。
邵逾白咳嗽一聲,守在一旁的?護工遞來溫水,檢查完資料的?醫生也正好開口:
“邵先生,您休息一下就可以離開了。”
邵逾白點頭,喝了口水。
而醫生本要走了,可想到什麼,又停住腳步。
他問道:“邵先生,根據我的?判斷,您這次昏迷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可以告訴我您在昏迷前看到了什麼嗎?”
邵逾白喝水的?動作頓住,眼眸低垂。
見到了什麼?
昏迷前?的?記憶大多數都是混亂的?,邵逾白只記得自己是要參加一場生日宴會,可進門?以後沒多久,就身不由己地墜入黑暗中?。
而在昏迷之前?,他唯一記得的?、尚且清晰的?一幕,是一雙藏得很遠的?眼睛。
彷彿繁星墜落叢林,燒起?一片翻天覆地的?大火。邵逾白甚至不覺得在那一刻自己的?腦中?劃過任何思緒,他只是看著,靈魂都為?之震顫。
一顆很久之前?埋在他胸口的?種子,在那一秒鐘生長發芽,伴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和血液的?湧動,越紮越深、越紮越深。
……
“我不記得了。”
醫生一愣,藏在鏡後的?眼中?滿是懷疑。
可邵逾白神?色依舊,喝完水以後讓護工拿來換洗衣服,馬上就要出院。
醫生無法,只能離開病房。
換完衣服以後,邵逾白簡單檢視了一下從自己昏迷到蘇醒的?訪客記錄,除了宴會主辦方以外,只有幾個平日裡比較熟的?人來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
邵逾白合上記錄冊。
“安曉去哪裡了?”
保鏢面色黢黑,長得很高,頭能頂到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