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餘逢春腳上的?鐐銬。
那是幻境的?裂痕,體內的?肉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餘逢春,邵逾白並沒有變好,他還陷在某場只有他自己的?噩夢中。
要徹底治好他,需要猛藥。
餘逢春目前還沒有找到好的?契機。
深夜,宮裡點起一盞盞燈。
長寧帶人來傳膳,餘逢春蹚著鎖鏈坐在桌邊,聽?見外面的?歌舞聲。
向外瞥了一眼,他問?:“皇上在做什麼?”
桌邊的?長寧輕聲回答:“朔秦使臣明日就要走了,陛下設宴,為他們送行。”
原來如此?。
餘逢春點點頭,不再多言。
又過了許久,歌舞寂靜下去,宮門落匙,邵逾白果?真沒有回來。
餘逢春決定等他第三?天?還不回來的?時候再去哄,喝完藥以後躺在床上,聽?到了腎髒發出的?感激聲。
“這就是我的?願望。”他很安詳地對0166說。“永遠不會被打?擾睡覺。”
不管是人還是夢,或者更奇怪的?東西?。
長寧吹滅刺眼的?蠟燭,只留著遠處幾盞做照明用,餘逢春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準備迎來一夜好夢。
然而他剛睡著沒多久,0166的?警報聲就響了。
[有人來了。]
餘逢春睜開?眼,聽?見後殿傳來一陣細微的?咯吱聲,好像有人在試著推窗戶。
“誰?”
0166執行片刻:[你認識的?。]
我認識?
餘逢春坐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窗戶被推開?以後,外面進了片刻,隨後一陣風聲傳來,緊接著便是若隱若現的?酒味。
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影出現在餘逢春面前,高眉深目、穿金戴玉,不必走近,便是一身很鮮明的?朔秦風格。
餘逢春心裡有了個猜測。
等到那人走到一盞燭火旁邊,光影投在他臉上,餘逢春徹底看清了。
是哈勒!
而就在他看清來人是誰的?那一瞬間,哈勒也看清了坐在床上的?那位是誰。
方才在宴會上,歌舞歡樂,其樂融融,一直板著臉的?幾位大臣都露出了難得的?笑,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可一片和諧中,哈勒卻發現邵逾白的?面色一直不好,身邊也沒跟著那位江大夫。
聯想到之前的?種種困惑,哈勒心中疑竇更深,想著反正自己有武功傍身,即便被發現,撒腿就跑,邵逾白看在朔秦的?面子上,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便藉著酒勁,闖進正殿。
翻窗進來以後,哈勒做好了看見太不堪太血腥的?東西?的?準備,可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自己會在大明殿正殿的?寢榻上,見到餘逢春。
酒勁瞬間蒸發,哈勒腿一軟,直直跪在地上。
他顫抖著喊:“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