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餘逢春的注視下,良久後,邵逾白搖搖頭,態度異常堅定?。
知錯了,但不改。
餘逢春都要氣笑了。
“知錯不改,和不知錯有什麼區別?”他說。
邵逾白看他,黑亮的眸中摻著太多?的迷茫。
他真的在思考,而思考的結果是?,邵逾白說:“學?生以死?謝罪。”
即便被毒藥摧毀神?志,人?對生死?的判斷也不會有問題,邵逾白很清楚自己要死?了。
將死?之人?一無所有,能拿在手上的砝碼,只有胸口還未散盡的那口氣,和假設面前人?對自己尚存一絲憐惜。
聞言,原先還冷著臉的餘逢春當即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在邵逾白臉上扇了一巴掌。
他厲聲道:“不許再?提死?!”
邵逾白側臉浮現出一抹紅痕,他愣愣地?注視著生氣的餘逢春,想起上一次見這樣的先生,是?八年前。
八年光陰,彈指間,竟也生生地?捱過去了。
本能地?,邵逾白直接認錯:“我知道了,先生別生氣,我以後不提了……”
他嘴裡?又湧出些血,染紅了蒼白的唇色,看著分外可?憐。
餘逢春生不起氣來。
都被毒糊塗了,和他計較什麼?
想到這裡?,餘逢春深吸一口氣,覺得身上不太疼了,便站起身,想找方濕帕子替他擦擦身上。
可?剛要挪動,餘逢春就感覺到衣擺上傳來一陣拉扯。
回身去看,人?已經昏過去了,只是?靠近床邊的那隻手,卻勾住了餘逢春的衣服,無論如何都不肯松開。
正在餘逢春小心幫邵逾白松手時,緊閉的殿門開啟了,冒雨回來的陳和停在帷幔後面,小心不讓自己身上沾著的寒氣驚到邵逾白。
費了一陣功夫,邵逾白終於松開手。
餘逢春走到帷幔前面:“如何?”
陳和是?冒雨行動,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衣擺發尾都滴著水,在地?毯上暈出一片片的濕痕。
風雨夜,涼氣最甚,餘逢春剛靠過去,就感覺胸口一陣刺痛,他不露痕跡地?皺皺眉,沒?有後退。
反倒是?陳和發現了,忙一躬身,倒退兩?步。
“稟先生,人?抓到了。找到他的時候,那罪奴正想喬裝出宮,險些就讓他真出去了。”
餘逢春鬆了口氣,又問:“那其他人?呢?”
“有兩?個宮女想鑽狗洞出去,都被抓住了,現下已經捆了關起來,不會叫他們尋死?。”
餘逢春點頭,問:“衛賢現在在哪兒?”
“奴才把他帶到了偏殿附近的下人?房中,裡?外都有邵和把守。”
“好,”餘逢春向裡?看了一眼,轉而囑咐道,“務必看好他,等陛下無事後,我要親自審。”
“奴才遵旨。”
陳和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