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為什麼?”
餘逢春站起身,在光屏上,用自己的新光腦進行身份驗證。
一個小小的綠色對勾印在女人鮮紅的眼角上,藍色的小圓圈開始重新載入。
光屏首先顯示出來的是個新聞節目,餘逢春聽不見聲音,加上畫面載入不完全,他很難想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由資料構建的虛擬主持人傷心成這樣。
而就在這時,邵逾白開口了。
“因為我想把剩下的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面,而且……”
彷彿說些情話在他看來是很值得羞怯的,他停頓了一秒鐘,才說下去:“而且我有點想見你。”
餘逢春愣愣地點頭:“……哦。”
他轉過頭去,眉毛皺緊。
明明是輕松的話語,細想卻發現裡面卻蘊含了太多的噩兆。
自昨夜開始便縈繞在心頭,遲遲不肯散去的預感捲土重來,比之前更深更重,餘逢春臉上放鬆的神情被悉數打碎,他轉頭看向那個仍舊一臉閑適的人。
“你是不是幹了什麼?”
邵逾白不答,只是看著他,倏而笑了一下,如同肯定了餘逢春所有不好的猜測。
腳步聲窸窸窣窣響起,門外忽然傳來急促且戒備的敲門聲,0166也在餘逢春腦子裡實時通報:[這裡被包圍了。]
與此同時,載入成功的光屏終於播出了它的第一句話:“……元帥於昨夜淩晨遭人刺殺,現已搶救無效死亡。”
也是最後一句。
控制器被人用力砸在光屏表面,蔓延出來的裂痕並不足以影響光屏的正常運轉,反而是不經意洩出的精神力,讓這臺機器徹底報廢。
“你幹的……?”
餘逢春顫抖著伸出手,指著一片漆黑的蛛網問道。
兩人都知道他在說什麼。
沒有否認的必要,邵逾白點點頭。
餘逢春不可置信:“為什麼?”
他真的不明白。
“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邵逾白說,語氣仍然溫柔,看向餘逢春的神情和過去沒有分別。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門外的敲門聲愈來愈急促,有更多嘈雜的聲音響起,這意味著雲闕已經被徹底包圍,他們兩個是籠中困獸。
餘逢春說:“沒有任何事是我不需要知道的。”
他說得很認真,而邵逾白也聽得很明白。
可他仍然選擇避而不談。
“我的資産並非都存在我的個人賬戶上,其他地方也有一部分,只有你能開啟。”邵逾白說,“你可以拿著它們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這話像是在交代後事,當然了,如果一個人能瘋到毫不掩飾地謀殺元帥,那交代後事已經是他能做的最正常的事情了。
只是餘逢春不理解。
明明一切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明明……
邵逾白望著餘逢春,有那麼一瞬間,他向前邁動半步,彷彿想要伸手觸碰一下餘逢春的臉頰。
可躊躇半晌,兩人對視間,他唯一做的就是退後,然後開啟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