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一直關注他的何所行開口,得意道,“偶然碰到的——你也收到請柬了?”
邵逾白沒理會前一句話,只問:“你來做什麼?”
手下關上房門,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三個。
邵逾白是自己來的,沒帶手下,但這並不意味著隨便什麼人就能對他動手。餘逢春自己調教的軍隊自己心裡清楚,一旦談話出現了大問題,他們隨時可能轟開房間把人帶走。
何所行笑笑:“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
“沒必要,”邵逾白道,“我會帶走的。”
“這可跟你說沒一點兒關系,”何所行又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老情人的儲存器,還是我拿著比較合適,你說呢?”
0166:[他也是給自己要上名分了。]
“他不喜歡你。”邵逾白一句話正中要害,“儲存器裡很有可能有他的基因密碼,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裡會有很大麻煩,我保管是最好的。”
他不如就直接說何所行別有用心。
餘逢春將暗含欣賞的目光投到邵逾白的臉上。多年不見,會說話了。
何所行終於有點生氣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他問,“當狗當久了,人死了還是站不起來?”
邵逾白微微一笑:“如果你把克隆一個複制體當成站起來的第一步的話,我沒什麼意見。”
何所行的臉色有剎那間的扭曲。
“話不能這麼說。”他招手叫餘逢春過來。
餘逢春遲疑兩秒,緩緩起身,走到何所行身邊,與邵逾白雙目對視。
望向餘逢春時,邵逾白的眼睛在光下閃著一層幽深的墨藍色,六年光陰蹉跎,只給他的英俊添上成熟的韻腳,身量修長挺拔,仍然是一副很好的皮囊。
何所行沒注意到半秒鐘內發生的事,問邵逾白:“像不像?”
邵逾白:“體態有些類似。”
“這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何所行說,“但還是不夠好,更好的正藏在一個黑色方塊裡。”
“他不會原諒你的。”
“他愛原諒不原諒,好像我求著他似的。”
邵逾白短暫挪開盯著餘逢春看個不停的眼睛,目光定定地落在何所行身上,片刻後,他搖搖頭。
“還有別的勢力想要儲存器,我手底下的人沒查出舉辦拍賣會的到底是誰。”
話題的突然轉變,讓何所行蓬勃升起的怒氣有了熄滅的意思。
“我也沒查到,”他順著臺階往下走,“負責人咬死了,一句話都不肯說。”
遞完臺階以後,邵逾白又開始死盯著餘逢春,目光專注寧靜,不住地在他身上尋覓著。
餘逢春很不自在,總覺得他的眼神是要把自己全身摸索檢查一遍。
對一個舊日相識的複製品,用得著這麼專注嗎?
聽見何所行說話,邵逾白也只短暫抬了抬眸,並沒有投之太多關注,絕大多數注意力仍然在餘逢春身上,語氣平淡。
“你用刑了?”
何所行否認:“沒,打死太招搖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餘逢春和邵逾白都鬆了口氣。
之後的談話,大概是不方便外人聽,何所行叫人把餘逢春送回去。
一聽說能走,餘逢春走得超快,大概只比逃命慢了一點,彷彿是在躲避什麼。
他是低著頭走的,細碎的短發蓋不住耳廓泛起的潮紅。
然而直到他踏出門的那一瞬間,餘逢春都能感覺到邵逾白的目光。
看得那麼久,那麼深,讓人心裡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