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黎明之後的日出,冷一點暗一點也正常,而且在外面自己適應了一段時間也還好。
坐著輪椅怎麼了,我還談戀愛了呢。”
“等一下,餘多,你怎麼能早戀呢?”餘年一驚,他沒聽說過啊?第二驚是發現整個餐桌上最震驚的是他,媽媽一副有人對你好我就開心的滿意慈祥表情,餘銳則一副我早就知道這小子外面有人的死樣。
“這麼大的事情不跟大哥說說?我今年還抱過你呢?他還不陪你回家,你都這樣了餘銳也就去的高鐵站接你?有沒有搞錯!”
“你說什麼呢哥,小多哪樣了,這不恢複挺好的嘛,不依賴人家物件也不依賴他最煩人的哥哥們哈!”
餘銳一邊站起來解釋,一邊掀開餘多一直蓋著的針織帽,才長出點青茬的寸頭一下子暴露在空氣裡,完全沒有力氣反抗的餘多一臉生無可戀:
“沒把我當殘疾人也是沒把我當人啊,銳哥,我感覺我頭疼我看你一個有兩個大哎呀支援不住了我要暈了哦?”
“放屁,你在醫院從來不戴帽子,就是那天照鏡子看見自己被人剃頭了才有偶像包袱的!”
這麼看來餘多的精神頭其實也很好,做母親的那份心緩緩放下,繼而關心起餘多愛上的是什麼樣的人。
成年就已經出過櫃的么子能整出多少驚嚇真是難說,何況倆男人在一起,身體上的關系佔據主流的還是多數,過去神采飛揚的小王子沒有人擔心,但如今被人奪了帽子也只能坐在原地咬牙切齒的小獼猴桃看起來就柔弱可欺。
“他啊,他人超好,媽你馬上要有第四個兒子了,又帥又乖又好欺負!”餘銳連珠炮似的說著。
“你說的都是我的詞!你怎麼老誇我物件,別看上了吧二哥?”
“我要長發飄飄溫柔姐姐,對獼猴桃飼養員沒有興趣。”
“媽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但他真的跟我出生入死,我當時想著死外邊了我這輩子要是耽誤人家怎麼辦,他也就那次崩潰得要命,我最糟糕的時候都被他接住了,毫無希望的時候他也來握住我的手了,那我還挺希望下次你們見到他的時候也像愛我一樣愛他。
他非常愛我,也一定需要很多的愛。”
“好,我答應你。”
媽媽放下筷子,看著餘多的眼睛鄭重地回複道。
“我還沒見過那位小白,如果他真的很愛你,我們一定馬上就看得出來,而且也會給他很多的愛,這些年我們也知道了,命運對我們家好像不太友好。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只要我們愛彼此,一定會有更幸福的結局。多多,要堅信大家對你的愛,好嗎?”
“媽,你就是想看我哭,很不公平,就因為你在我進門的時候狠狠哭了一次。”
被戳穿的優雅女士吐吐舌頭,這一家子活蹦亂跳古靈精怪實得真傳。
新鮮的血液即將像禮物降臨一樣來到餘家,餘年可靠,餘銳細心,餘多聰慧,盡管脊髓灰質炎讓最調皮的孩子坐在了輪椅上,她還是很樂意開啟這堵門和新的一切問好。
坐輪椅怎麼了,不是世界末日,人也還在。
醫生說治不好了,那也沒死掉,那就還行。
餘多窩在床上給白己文打影片電話,眼睛被眼淚蒸紅的地方還沒消去。褲子被尿床小鬼沒必要的緊張報廢了一條,餘多搖著輪椅在家裡著急晃悠的時候,餘銳就扔了一包成人紙○褲過來,害他不知道自己該急什麼但死也不肯再從房間裡出去了。
白己文同樣緊張了半天,影片那邊的酒店看起來光線很昏暗,想來根本是送他回去之後就才囫圇睡下直到現在。
也辛苦你了,偉大的跟著擔心了一路的男朋友。
“己文哥哥,我媽我哥想見你,你要來我家玩嗎?”
餘多大師,擅長一句話把還在夢裡的偉大男友炸得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