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嚴簡點點頭,紅著臉,與趙四輕聲道,“我在京師等你。”
“可我未必會去京師。”趙四淡淡回應。
“那就等一輩子!”嚴簡說得咬牙切齒,手中馬鞭卻已落下。打馬朝著來時路回奔,嚴簡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同趙四囑咐,“向南走十裡有援軍。”
“什麼?”趙四望著嚴簡的背影,懷疑自己的耳朵。
但她的懷疑並未持續多久——著火了!
趙四先是嗅到草木燒焦的氣味,而後是看到騰起的煙灰。
“娘子!”趙四應激地在升騰的煙霧中尋找雲傾的聲音。
一個帶著怒意的女聲先搶傳到了她耳中。
“竟然是你!”
“嬋彌西卡!”趙四認出了嬋彌西卡的聲音。
嬋彌西卡揮著馬鞭,劈開了二人之間的濃霧。
“壞人!”
嬋彌西卡朝著趙四揮來一鞭。
趙四側身躲過,提醒道:“嬋彌西卡,你且看清楚!我是你的朋友!”
“什麼朋友!”嬋彌西卡怒氣沖沖道,“嬋彌西卡才沒有隱姓埋名的朋友!也沒有背信棄義的朋友!旭光!你可知,你燒了這些糧草,會害死多少人!草原上的糧草並不是如你們那邊,用來打仗。我們的老人、孩子都要靠著這些糧草過活!你燒了它們!你!你是草原的罪人!”
“我……不是我。”趙四辯解道,“這其中或是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守兵們都說了,是看著你帶著一個紅衣女孩子來的。那個女孩子現在在哪裡?”嬋彌西卡收鞭朝趙四逼近。
趙四搖頭道:“並沒有什麼女孩子。我只是帶著我的妻子出來散心!”
“這麼說,是你的妻子燒了這些糧草?”嬋彌西卡變了臉色。
“不可能!”趙四本能回護雲傾。
嬋彌西卡怒道:“旭光!不要說什麼不可能!我的線人已經回來了!塔布!過來!告訴旭光!你在韓將軍營地看到了什麼!”
“是!”塔布騎牛出現在趙四的視線中,悲憤道,“塔布在韓將軍軍營中,看到韓將軍與三皇子分別和喀布多右部的勇士們倒酒。他們喝了三杯又三杯,三杯又三杯,直到勇士們都醉倒了,才看清韓將軍與三皇子喝的都是白水。”
“那或是因為他們酒量不佳。”趙四替韓松臨找藉口。
塔布反駁道:“不不!不是這樣!韓松臨和三皇子喝白水不是為了在酒場上逞英雄!他們,他們是為了……為了割下來勇士們的頭顱。殿下若不信,可以跟我們去韓將軍營地前看看,他們的帥旗下,已經懸了四十多個腦袋!”
“這……”趙四語塞。
嬋彌西卡的鞭子忽然甩向了背後。
“娘子!”趙四在嬋彌西卡鞭子落下前,跳馬護住了站在嬋彌西卡身後的雲傾。此時,雲傾已不再著早前那件紅袍。此刻她著了一身翠色長裙,雲鬟高聳,一眼即能看出是刻意打扮過。
“是我放得火!”雲傾在鞭子落下那一刻,推開趙四,閉上了眼,朝著嬋彌西卡冷冷道,“你可以取我性命,但要放我夫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