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以為,如王妃這樣的美人,隨殿下去軍中並非什麼好事。”韓松臨據實以告,“一者,殿下攜妻入營,或不能穩軍心。二者,邊關之外,便是喀布多部。若是喀布多部的蠻子貪圖王妃的美色,亦會與殿下招來禍事。三者,前日末將剛請過神醫與王妃診治,按照神醫之言,王妃或需要去點蒼宮靜養。不宜隨軍前往邊關。”
“那若是留在清江口呢?”趙四問韓松臨說的另一條路。
韓松臨道:“清江口亦只是緩兵之計。想來,王妃棄端王府,定是京中有難逃之事。如此,王妃即便在清江口躲了一時,卻也不能躲過一世。況且,王妃若願意留在清江口,定是為了殿下之故。殿下若不在清江口,豈不是白白辜負了王妃的心意?”
“本殿知曉了。且帶本殿去見見王妃吧。”
“好。”韓松臨應聲讓開一條路。
趙四起身,走到門外,與韓松臨打了個照面。這便是這一照面,趙四看清了韓松臨眼中的血絲,唇邊的胡茬。
“費心了。”趙四收下了韓松臨的忠心。
韓松臨鬆口氣,笑著與趙四還禮,道:“殿下怎與松臨客套了起來。殿下莫不是忘了,正是你與松臨傳信,要松臨在點蒼宮宮外的大河河道旁等候。”
“除此。殿下交代松臨的另一件事,松臨亦辦妥了。”韓松臨狀似輕松道,“當前景仁殿下辭世時,亦是掛念那批人。殿下此番救了那批人,若是景仁殿下泉下有知,定是十分欣慰。”
“什麼事?”趙四聽得雲裡霧裡。
韓松臨搖搖頭,惋惜道:“殿下若是非要如此自謙,那隻能讓神醫來與你解釋了。”
“神醫是何人?”趙四同韓松臨走在甲板上。
“神醫只說自己來自點蒼宮。”
“可是姓嚴?”
“不錯。”
“那可是叫嚴簡?”趙四心底閃過一個人影。
韓松臨道:“屬下不知。不過神醫說,她與殿下是故交。”
“是嗎?”趙四鬆口氣,心道,那日射殺嚴簡時,雖有意減了幾分力道,卻終究傷了嚴簡。待見到嚴簡,定要與之致歉。便是嚴簡要還她一箭,亦不算太過分。
不想,當著趙四跟著韓松臨走進船頭一間帶窗的船艙,驚見守在雲傾身邊的紅衫女子竟是嚴夕。
“夕師姐?”趙四上前與嚴夕見禮。
嚴夕受了,卻不打理趙四,反是與韓松臨道:“韓將軍。王妃或是明日會醒。我先走了。若是明日不醒,你再來尋我。”
話罷,嚴夕起身要走。
韓松臨掛笑替趙四引薦道:“神醫莫急!這就是我與你說得我家主公趙景明。您說您與我家主公是故交。如此,且容松臨做東,為神醫再洗塵。”
“洗塵?不必。我來了這般久,一直承將軍照顧。至於你家主公,哼。”嚴夕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委實是我見不得的髒東西!與這等髒東西同席,只會髒了我脾胃!”
嚴夕甩袖而走,留趙四與韓松臨面面相覷。
約合過了一炷香,韓松臨打圓場道:“殿下莫氣,那只是個鄉野爺婦。您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怪不得她。”趙四苦笑道,“是我做了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