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議論著,要不要將她們一併綁了,送去見官。
這些流言碎語一併灌到趙四耳中,趙四頭疼欲裂。
那美婦見狀,卻是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抹抹眼淚,輕聲道:“定是敏與天驕作難了。羽兒、欣兒走吧。莫要與你們,嗯,與你們四爹添亂。”
話罷,美婦又從身後壯婦手中接過一個食盒,遞給趙四道:“這本是為你我新婚定做的合歡餅。你既有了新人,且在想我之時,再吃吧。”
美婦說話時,眼神從不落在趙四眼間。但竟是這一分躲避,引得趙四下意識喚了聲“敏姐姐!”
“敏姐姐”一出,趙四、美婦、鶯兒、燕兒四人皆是一愣。
而後,卻是鶯兒先反應過來。
“姑爺,你死定了!”鶯兒惱恨得瞪趙四一眼,哭哭啼啼地往樓下跑。
趙四咬咬唇,暗恨沒有管住自己的嘴。
美婦眼中又驚又喜,下意識伸手要摸趙四的臉。
燕兒水袖一翻,塞趙四一兩銀子,推趙四下樓,轉截住美婦的手,冷冷道:“夫人莫要欺負我家姑爺。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且待我家小姐回來,自有公斷!”
趙四挨燕兒一推,尚未品出真意。待頭昏腦脹跑出玉露樓,一瘸一拐走在街上,才忽然想通了其間的症結。
她是女子,怎麼會是別人的爹?
依雲傾推算,她不過二十歲出頭,哪裡來得八歲大孩子?
還有那美婦!
天!
趙四腦子轉了幾轉,倒是扯出一條線。她家貧但族中富裕,所以她有個身家富貴的族兄。那族兄看她可憐,給她了一份養花的活計。養花時,她逗弄過族兄的孩子,那孩子喊她趙四爹。如今,她那族兄可能死了,留下一個富寡婦。寡婦怕人吃絕戶,找她娘說了這段姻緣!那寡婦怕她不自在,就找法子讓她前塵盡忘。
於是,就有了她一覺醒來,要去迎親!
啊!真是精妙了!
趙四尋一臨街的餛飩鋪坐下,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喘到她心情平複後,趙四要了一碗餛飩,開始思忖,待會兒要如何將這等離奇的事,說與雲傾。
“唉。難啊。”趙四推開餛飩碗,曲肘撐住臉,長嘆了一聲。也便是這一聲長嘆,引來了鄰桌一位客人的邀約。
“這位兄臺可是遇到了鬱結之事?在下衛景三,欲去朋來酒樓喝酒解悶,兄臺可願同去?”
那客人頭戴鬥笠,一身風塵。
“兄臺,你也心情不好?可我只有一兩銀子!”趙四把燕兒與她的銀子展給衛景三看。
衛景三看也不看,只是提刀起身,豪爽道:“江湖兒女,義字當先。兄臺若是願意去,且跟我來。酒錢算我衛景三的便是。你,我,不醉不歸。”
“真的?”趙四笑了一聲,低頭吃一口餛飩,“還是算了。我家娘子知道會不高興。”
“怕什麼。你若喝醉了。我遣人與她送信,喚她來接你便是。難不成,兄臺鬱卒,皆因妻室而起?”衛景三大步流星地走出餛飩攤,“若是因妻室而起,那就更該跟我去了。清者自清,也許,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冤枉,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