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雲傾?”趙四覺察到雲傾的異樣。
“無。無事。雲傾只是想著,若是夫君能日日待雲傾似方才那般好,便是好了。”
雲傾柔若無骨的搭上趙四的手。
趙四想也未想,一拉就將雲傾拉到了懷中,打橫抱起來。
“呀!夫君?”雲傾耳尖紅了。
趙四隻覺她們之間似是本該如此。
下一秒,趙四沒頭沒尾道:“若是他年有幸,定帶雲傾看遍十裡蓮花。”
“是何樣的蓮花?”雲傾展臂勾住趙四的脖頸,試圖幫其省省力。
趙四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香湯中跋涉,彎眉反問道:“雲傾想看什麼的荷花?”
“雲傾。雲傾。雲傾不知夫君說得是什麼樣的荷花。”
“荷花而已,能有什麼樣的?”趙四心道雲傾問得奇怪。
雲傾輕輕應。
“世間蓮花,依顏色有白、粉、紅、黃、複色,依花瓣有單瓣、複瓣、重瓣、幹瓣。雲傾聽說,還有些蓮花亦是可作膳食。卻不知夫君說得是……”
“我邀雲傾看十裡金蓮。”
“金蓮?”雲傾錯愕。
趙四隻當自己信馬由韁唐突了佳人,豪氣幹雲道:“趙四知雲傾見慣美玉瓊瑤,寶馬香車。但趙四以為,唯有十裡金蓮,方能配得上雲傾待趙四的厚恩。雲傾且等著,待趙四發跡,趙四定不負……”
“夫君!不必如此。”雲傾抬手捂住趙四的嘴,“舉頭三尺有神明。夫君既然願意與雲傾攜手,雲傾斷不需夫君發跡。至於蓮花。雲傾確喜蓮花,夫君若有意,便與雲傾畫上千幅便是。較之十裡金蓮,雲傾更喜紙上蓮花。”
“可我不會畫。”
“雲傾自幼好丹青,粗通花鳥。”雲傾翹著手指,在趙四肩頭,沾水汽,勾勒一朵蓮花。
“那……”趙四眨眨眼,駐足將懷中人抱得更穩,“趙四願拜雲傾為師。”
“好。”雲傾點點頭,“我們離了玉露樓,雲傾便教夫君作畫。”
“一言為定。”趙四在踏到臺階時,將雲傾放到水中,隨後摸臺階坐下。
趙四一坐穩,雲傾已是坐到她膝上,細細與她捋去頭發上的雜草,再蕩到水中。
趙四瞥發尾,能看清自己發梢不僅枯黃,還分出了不少發岔,再看看雲傾青絲如瀑,水光順滑,恐雲傾看輕了她,急道:“我自己來。”
“還是雲傾來吧。雲傾有木梳。”雲傾變戲法般從發髻中摸出一把檀木梳,落到水中,將趙四的發尾壓到水下。
趙四心生感激。
雲傾卻在梳盡趙四的發尾後,心疼地撫了撫趙四的下頜,低聲道:“夫君受苦了。雲傾入樓四載,攢下不少傢俬。待我們從玉露樓出去,雲傾定與夫君好好補上一補。”
“倒也未必受過什麼苦。”趙四心道,或許只是窮。
雲傾未答,只是轉依偎到趙四的懷中,靠在趙四身前,聽趙四穩穩的心跳聲。
趙四坐在香湯中,暖玉在懷,即一手攬住懷中人,一手翻撥動水波。
水波瀲灩,趙四發現自己除了手腳,竟是白得嚇人。不禁揣測起,自己莫不是也落難權貴出身。不過這般想法未持續多久,因為雲霧外,傳來了一聲鶯兒的輕喚。
“小姐。喜服備好了。”
趙四坐在香湯中,聽著鶯兒的腳步,忍不住自嘲,做什麼白日夢,她醒來時,單槍匹馬,誰家王孫公子能落魄到書童、丫鬟皆無一人?
好在,她這番是真的要成親了。
趙四緊了緊攬雲傾的手,心道,她趙四走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