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原野邊站在衣櫃前,手指在一排整齊的襯衫上停頓了幾秒,最終選了件淺灰色的休閒款——沒打領帶,甚至破天荒地沒戴眼鏡。
小邪神揉著眼睛從閣樓爬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反常的一幕。
“人類,你被什麼附身了?“她尾巴尖警惕地豎起,“還是說……終於決定把存款都轉給我了?“
原野邊把一杯冰牛奶推到她面前,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今天休息,帶你出去。“
牛奶杯底壓著一張海洋館傳單,邊緣還畫著潦草的箭頭和「10:00前入場半價」的字樣——顯然某人昨晚偷偷做了功課。
“絕·對·有·詐!“前往電車的路上,小邪神像偵探似地繞著原野邊轉圈,“突然這麼好心,該不會是想把我騙到水族館喂鯊魚吧?“
原野邊掏出兩張門票晃了晃:“那你可以現在回去。“
“想得美!“她一把搶過票,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要是敢耍花招,本大人就把你偷藏的H雜誌扔掉!“
幽藍的隧道里,魔鬼魚從頭頂優雅掠過。
“哼,這種程度連地獄沼澤魚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小邪神扒在玻璃上,鼻尖壓得扁扁的,尾巴卻誠實地跟著魚群左右擺動。
原野邊站在她身後,手機鏡頭悄悄對準某個專注到忘記囂張的惡魔——
咔嚓。
“刪掉!!“炸毛的蛇妖撲過來搶手機,卻被他抬手避開。爭執間兩人撞進旁邊的企鵝觀測區,被濺了滿臉水花。
《企鵝區的意外驚喜》
“噗——“
原野邊看著眼前的小邪神,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的金髮被水花打溼,幾縷劉海可憐巴巴地貼在額頭上,炸開的鱗片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整條蛇看起來像只落湯雞。
“笑什麼笑!“小邪神惱羞成怒,尾巴“啪“地拍在水窪裡,濺起的水花又給自己洗了把臉。
原野邊推了推眼鏡(雖然剛才的混亂中鏡片也沾了水),嘴角的弧度卻怎麼也壓不下去:“沒想到堂堂邪神大人成落湯雞了
小邪神眯起眼睛,突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既然你這麼喜歡笑……“
她猛地甩動尾巴,掀起一道水浪,精準地潑向原野邊——
然而原野邊早有防備,一個側身躲開,水花全澆在了剛走過來檢視情況的工作人員身上。
工作人員(抹了把臉):“……兩位,需要毛巾嗎?“
小邪神:“……“
原野邊(忍笑):“謝謝,兩條。“
十分鐘後,兩人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各自裹著毛巾。
小邪神的頭髮還是溼漉漉的,但鱗片已經恢復了光澤,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撇著嘴,手裡捏著原野邊剛買給她的企鵝棉花糖,惡狠狠地咬掉了企鵝的腦袋。
“下次絕對要燒了這破地方……“
原野邊看著她的側臉,水珠還掛在她睫毛上,隨著她氣鼓鼓的表情微微顫動。他伸手,用毛巾一角輕輕擦了擦她的臉頰。
“嗯,下次。“
顯然溼透了的兩個人沒興趣繼續玩了準備回家
溼漉漉的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小邪神一邊擰著尾巴上的水,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著企鵝的卑鄙偷襲。
就在這時——
“沙沙……”
一隻灰撲撲的小動物從路邊的灌木叢裡鑽了出來,尾巴搖得像螺旋槳,溼漉漉的鼻子湊近原野邊的褲腳嗅了嗅。
——是一隻幼年鬣狗。
它的毛色灰褐相間,耳朵尖尖地豎著,眼神卻意外地溫順,完全不像成年鬣狗那樣兇悍。
“嗯?”原野邊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這個小傢伙,眼鏡後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