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司菀從不做沒有結果的事,她為什麼非要碰自己?
心裡轉過這個念頭,司清嘉下意識望向自己的掌心,眼底劃過極明顯的震驚之色,而她對司菀的恐懼,也在此時深入骨髓。
司菀究竟搞了什麼鬼?她的紅痣呢?
明明今個兒早上淨手時還在,怎的說消失就消失了?
這是她嫡出身份的憑證,當年就是靠著這枚紅痣,她才能安安穩穩待在趙氏身畔,長大成人。
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今卻憑空消失了。
司清嘉右手指甲死死摳住掌心的皮肉,若不是顧及此地人多眼雜,她恨不得立刻仔細查探掌心,瞧瞧紅痣究竟被藏到了何處。
但她不敢讓司菀發現自己的異常,只能握緊拳頭,將左手背到身後。
為了避免被人拆穿,司清嘉還特地緊緊挨著陸昀川,如同倉皇無助的幼獸,依附著唯一能把握住的救命稻草。
將女子的舉動收入眼底,司菀不必細想,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氣運值跌至五十以下後,鵑女再也維持不住那張虛假的面目,逐漸顯露出本相。
換言之,司清嘉的障眼法開始失效了,而最先失效的,便是掌心的那顆紅痣。
她又怎能不怕?
司菀暗自發笑,面上刻意流露出關切的神情,輕聲道:“大姐姐,我瞧著你好像受傷了,不如請太醫包紮來看看?”
聞言,陸昀川頓時急了,滿臉擔憂問,“清嘉,你傷在何處?”
若非顧及男女大防,他恨不得親自檢視學生的傷勢。
司清嘉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強擠出一抹笑:“老師,許是菀菀看錯了,我沒受傷。”
“大姐姐的衣裳都被血跡浸透了,怎的還在逞強?”
司菀緊抬手指著司清嘉小臂內側的位置,只見光潔柔順的錦緞上,留下了斑斑血痕,好似紅梅般醒目。
看到這些血跡,司清嘉一時間竟生出了錯覺——
自己好像被擇人而噬的猛獸盯住了,不受控制的跌入陷阱,而陷阱下方,佈滿了尖刺利刃,能輕而易舉的了結任何人的性命。
這個想法將司清嘉駭得幾欲昏厥,刺骨冷意也順著脊背蔓延至全身。
還不等司菀伸出手,司清嘉便驚聲尖叫:“別碰我!”
“大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司菀滿臉無辜問。
司清嘉拼命搖頭,扯住陸昀川的袖襟,一步步往後退,恨不得立刻遠遠離開這裡。
可她越想做什麼,司菀就越不會讓她得逞。
畢竟今日乃天賜良機,即便不能徹底撕下鵑女這張皮,也要讓所有人對司清嘉的身世產生懷疑。
實在不容錯過。
司菀步步緊逼,紅唇勾起的弧度愈發明顯。
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