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手,示意司清寧噤聲,免得說錯了話,被讓人聽了去,多生事端。
司清寧老老實實閉嘴。
她明白,即便心中有再多疑惑,這會兒都不是發問的好時機。
可大姐姐究竟是如何從丫鬟婆子嚴加看管的藕香榭脫身,還站在徐惠妃身邊的?
比起司清寧的情緒外露,司勉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淡淡瞥了眼。
彷彿站在高臺之上的女子,並非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而是陌生人一般。
老夫人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
“冤孽啊!冤孽。”
司菀轉動著腕間的東珠手串,篤定是七皇子幫了司清嘉。
對於這位皇子而言,前世身具滔天氣運的司清嘉,無疑是最好的助力,只要和她待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十分順利。
讓七皇子一路坦途,沒花費多少心思,便登上了帝位。
自己重生以來,司清嘉的氣運雖連連下跌,但七皇子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還因早些年的道士批命,認為司清嘉會成為未來的皇后,將其捧在掌心,連句重話都不肯說。
司菀還真想看看,這位前世助紂為虐的天潢貴胄,一旦發現司清嘉失去了所有的運氣,不再能為他提供幫助,會有何表現?
是深情不改,矢志不渝?
還是棄若敝履,選擇另尋貴女成就姻緣?
司菀不太確定,但她對結果格外好奇。
正思索著,眾人已列隊整齊。
司菀站在其中,向太后三拜九叩。
口中齊齊念道:“恭惟皇太后,德配坤元,萬壽無疆……”
看著文武百官如海浪般朝拜的畫面,司清嘉內心對權欲的渴望已然攀至頂峰,若是她能成為皇后,將來是不是也可以坐在壽安宮,接受這起子世家大族的朝拜?
屆時,她想做什麼,都無人膽敢掣肘。
也不必再像現下這般,在府中受盡了委屈,處處看人臉色過活。
垂眸望著自己被司勉生生掰斷的尾指,指節纏繞著一圈圈紗布,即便已經過了兩日,依舊泛起難忍的鈍痛。
尤其是在為鳳凰木雕點睛時,她又用手拿起平刀,左手也必須使力,按住木雕,稍有不慎便會碰到傷處,錐心刺骨的疼,讓她泣淚不止。
以往還有姨娘會安慰她,可如今,姨娘也被司菀所害,不得不為她擔下罪責。
母親派人將姨娘扭送到了家庵,聽說還削了發。
想起姨娘攬鏡自照,欣賞著如雲鬢髮的歡喜模樣,司清嘉只覺得胸臆間翻湧著陣陣怒火。
司菀,司勉,趙氏。
他們三個不愧是親母子,親兄妹。
都是那麼的惡毒卑鄙,手段下作,壞了她的計劃不算,還殘忍踐踏她和姨娘的尊嚴。
既不知好歹,又令人生厭。
好在自己並非一無所有,七皇子永遠站在她身邊。
那日蘭溪去樊樓傳信後,七皇子便派了兩名身手靈活的宮女,連夜將她帶出公府,送到了徐惠妃身邊。
而終日靜思己過的,是扮成司清嘉模樣的丫鬟。
因此,公府無人察覺端倪,還以為大小姐被禁足在藕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