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勉整整踏死了五隻老鼠,僧人們才找來驅鼠藥粉,灑在附近。
尤其是司勉身上。
這些碩大的老鼠如潮水般褪去,若非滿地遍佈的腥臭肉泥,以及司勉身上沾染的斑駁血汙,只怕所有香客都會把方才的一切視若夢魘。
全完了!
司清嘉兩腿發軟,險些沒摔倒在地,幸虧司清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大姐姐,你沒事吧?”她狀似擔憂。
又道:“此地門窗緊閉,委實憋悶,還有一股子怪味兒,不如出去透透氣。”
司清嘉點點頭,抬腳往外走去。
旁邊有人嘀咕:“分明是司清嘉提議的,要來藏經樓開開眼,豈料出了這檔子事,她竟是第一個跑的。”
“早前聽說這位司大姑娘素有純孝之名,曾兩次取血救母,這會兒怎的不顧國公夫人,自行離去?”
“人家只是個年輕姑娘,看見如此可怕的一幕,心生畏懼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此事說來也真是邪門兒,這些老鼠看似來勢洶洶,實際上並沒有傷害其他人,一股腦兒往司勉身上撲,委實奇怪。”
“司勉不是還因為在乞兒街妨害他人性命,坐了牢嗎?指不定是那些乞丐化為老鼠,向他索命。”
聽到眾人的議論聲,不僅司清嘉搖搖欲墜,司勉亦是渾身發抖,溫雅麵皮狠狠扭曲,恍如惡鬼一般。
被他盯著的幾位夫人,齊齊打了哆嗦,踉蹌著往後退。
“司勉!”
趙氏忍不住低斥,深感頭疼。
她做夢也沒想到,長子拼了命前來護國寺,不僅沒能與嚴大姑娘攀談,還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滿身血汙,殺孽徒生。
只怕在這些貴婦人眼中,他與阿鼻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也沒甚區別。
往後還不知該如何自處。
司勉眼珠子通紅,彷彿能滴出血來,他死死盯著司清嘉——
前往護國寺前,司清嘉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一定幫他抱得美人歸,方才的鼠禍,只怕也與他的好妹妹脫不了干係。
司清嘉忙低下頭去,不敢和司勉對視。
柳尋煙挪動腳步,擋在司清嘉身前,阻隔司勉的視線。
僧人們邊念著“阿彌陀佛”,邊將老鼠的屍體處理掉。
出了這樣的岔子,香客們哪還有心情觀看佛經,頭也不回的離開藏經樓。
嚴驚鴻也在其中。
柳尋煙擔心司清嘉,與她共乘一車。
因此,最後那輛車內,只剩下司菀和金雀主僕倆。
“奴婢按您的吩咐,將那件被人動過手腳的斗篷拆開來,過了溫水,又朝向大少爺潑去,沒曾想上面的藥粉居然起效了。”金雀道。
司菀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唇角勾起一絲諷笑。
那對母女的膽子當真不小,在佛祖眼前設局,就是為了毀掉嚴驚鴻的閨名,手段下作又噁心。
好在自己箱籠中還有件款式相近的斗篷,給嚴驚鴻換上,沒讓司清嘉提前察覺端倪。
否則,以她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秉性,恐怕會再生詐計。
“系統,那藥粉的功效就是吸引鼠類,只不過司清嘉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後全盤算計都應在了司勉身上。”
系統不由唏噓,“配製藥粉時,大抵是減了某種藥材的分量,不然引來的老鼠還會更多,她們還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