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並非司清嘉肚子裡的蛔蟲,加之前世司清嘉十分順利的從將軍夫人袁氏手中得到了邊關輿圖,司勉與嚴驚鴻並無瓜葛。
她自然無法憑藉記憶破局,只能抽絲剝繭,推斷這對母女的行為。
她在腦海中梭巡上輩子的記憶,發現柳尋煙柳尋煙擅長用藥,身上的香料也頗為特殊。
自己六歲那年,給趙氏取血入藥,那段時間之所以昏昏沉沉,便是被柳尋煙灌下了迷藥。
可她並不會看診,不像是精通醫理的大夫,委實彆扭。
司菀眉心微蹙,陡然睜開眼,與柳尋煙對視。
“菀菀,姨娘還以為你睡著了。”柳尋煙輕笑一聲。
“姨娘不睡,女兒豈敢入眠?”司菀意味深長道。
柳尋煙面色一沉,心裡暗自將司菀罵了千遍萬遍。
只覺得司菀還不如先前那般怯弱的模樣,起碼好過現在,一身反骨,尖酸刻薄,慣會頂撞長輩。
“菀菀,今日去護國寺進香,你安生待在姨娘身邊,別去叨擾夫人和大少爺。”
正所謂,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吃了那麼多次虧,即便柳尋煙不像司清嘉那般,對司菀心生忌憚,防備依舊不減。
司菀輕輕頷首,並未拒絕。
司勉早已對她起了殺心,若是自己明晃晃出面,毀了成就婚事的契機,只怕這個蠢貨真會做出殺身害命之舉。
須得小心行事。
秦國公府的馬車停在護國寺山門前,趙氏攙扶著老夫人下車。
司清嘉與司清寧並排而立,身披雪白狐裘,配上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彷彿清冷出塵、不染凡俗的神女,任誰都瞧不出她欲壑難平。
眼見著司菀佇立在原地,半晌也未挪動腳步,司清寧忍不住白她一眼,催促:
“二姐姐,還不快些,莫要耽擱了時辰。”
司菀沒理會她。
杏眼直直盯著司清嘉,發現她一直看向淮南侯府的頭一輛馬車——
侯夫人和二姑娘嚴嘉慧坐在其中。
嚴驚鴻則在第二輛馬車上。
這就奇怪了。
按照司勉的說法,今日他是想主動爭取一番,消解嚴驚鴻對他的誤會,繼而促成婚事。
司清嘉與她目的一致,關注的人應該是嚴驚鴻才對,為何會連連瞥向嚴嘉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菀覺得,司清嘉母女想出的法子,怕是要借嚴嘉慧之手,方能達成。
果然,司清嘉衝著司清寧耳語幾句,後者慌慌張張捂住臉,彷彿沾染了髒汙一般,回到馬車上對著鏡子照了又照。
趁此機會,她則轉了方向,徑自走到淮南侯府的馬車旁,與嚴嘉慧交談。
“清嘉,先前實在是對不住,我姐姐好似魔怔了,居然當著伯母的面,做出如此失禮的行徑,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嚴嘉慧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暗自竊喜。
以往都是她主動討好司清嘉,沒曾想,竟也有司清嘉求到自己面前的日子。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慧娘,我沒生氣,只是有些遺憾罷了,若你姐姐與我哥哥成親,咱們便是一家人了,屆時我也有理由,把你引薦給老師。”
司清嘉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聞言,嚴嘉慧雙眼瞪的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