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居士,我的命格如何?”
清風居士嚥了嚥唾沫,啞聲作答:“貴不可言。”
“不可能!”身後的趙弦月尖叫出聲。
她不敢相信,自己籌謀許久,特地尋來這位頗有能耐的女居士,就是為了打壓司菀的氣焰,怎麼可能抽中貴不可言的籤文?
難道司菀真這麼邪性?
“居士,您再仔細看看,司菀可是刑剋六親的天煞孤星,頭一回靈鳥指引的籤文,也佐證了這個結果,為何第二回抽籤,結果就變了呢?一定是她動了手腳!”
想起司菀差使宮女取來的兩隻陶瓷小罐,趙弦月恨得牙根癢癢。
清風居士眼底盡是為難,她不敢說,之前抽中的那根寫著“孤星照命鎖重關,親緣薄似秋後蟬”的竹籤,她也動了手腳。
這位司二小姐明顯不好糊弄,若繼續刨根究底,她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清風居士不敢接茬兒,吶吶無言。
見她似個鋸嘴葫蘆,半晌說不出話來,趙弦月氣得渾身發抖,她轉頭望向司菀,死死攥住女子胳膊,惡聲惡氣:
“那兩隻陶瓷小罐裡裝了什麼東西?”
無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司菀對趙弦月都沒有半分好感,她一把甩開後者的手,輕笑。
可惜笑意卻未達眼底。
“趙小姐,你怕是誤會了,方才我只說了能改變所謂靈鳥指引的結果,從來沒向任何人保證,不處理這些竹籤。”
“你這是承認了?”
趙弦月姣美秀麗的面龐漲成了豬肝色,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回狼狽到這種程度。
司、菀!
她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你們親眼看見,我將瓷罐裡的東西塗抹在竹籤上,承認與否還重要嗎?
事實上,靈鳥指引的結果和上天意志並無瓜葛,也非命格顯化,反而極容易受人篡改,根本做不得準。”
開口時,司菀語調平靜,與趙弦月的癲狂有著天壤之別。
清風居士肩膀瑟縮了下,貼著牆根兒往後挪移,生怕司菀把矛頭對準自己。
見清風居士如此廢物,司清嘉只覺得嘴裡一陣腥甜,幾欲嘔出血來。
與她相比,趙氏倒是鬆了口氣。
菀菀的命格是貴重是平庸,她都不在意,只消沒有衝撞到芸娘腹中龍嗣,就不會被強行遣送至鄉下別莊,孩子也就不用吃苦了。
“好了。”坐在軟榻上的趙德妃終於開口。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桌前,冷眼看著趙弦月,呵斥:“堂堂太師府的千金,竟然針對別府的表妹,丟人現眼!”
“姑姑——”
趙弦月想要辯解,趙德妃卻懶得理會。
削蔥般的玉指輕點桌面上的陶瓷小罐,她問:“裡面是何物?”
方才司菀只說讓宮女準備兩樣常見的東西,並非闡明具體要什麼,因此,趙德妃亦是滿頭霧水。
司菀恭聲作答:“回娘娘的話,第一隻瓷罐裡盛放的酒水,用來祛除竹籤表面的汙漬。”
趙德妃恍然,怪不得液體呈淺綠色,酒水新釀尚未濾清時,色微綠,細如蟻,因此才有了那句“綠蟻新醅酒”。
“第二隻陶瓷小罐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