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前十六載,司清嘉過得太過順遂。
剛出生不久,她的杜鵑命格和體內的逆命母蠱,幫她竊取了司菀的氣運,讓她安安穩穩,成為偌大秦國公府捧在手心的明珠。
在氣運襄助下,她永遠是被偏愛的那個,哪裡會懂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
司勉緊緊握住司清嘉的手,低聲安撫:
“別怕,乞兒街不長,咱們很快就能衝出去。”
司清嘉神情呆滯的點頭。
見狀,司勉心疼不已,同時對司菀的惱恨更深幾分。
一定是司菀動了手腳,故意陷害他們。
否則,好端端的救濟百姓,怎麼可能發展到這種地步?
突然,馬車劇烈晃動了下,司清嘉扯著嗓子尖叫,脊背狠狠磕在車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司勉也被撞得頭昏眼花,口腔中彌散著一股鐵鏽味,幾欲吐血。
他到底是男子,雖未習武,但精通君子六藝,身子骨到底比女兒家強健許多,很快便緩過神。
還沒等司勉斥罵馬伕,便聽到外面傳來的獰笑聲:
“幾年未用絆馬索,手藝到底生疏了,這匹馬居然沒摔斷脖子,只是逼停了馬車。”
“虎哥已經夠厲害了,咱們兄弟幾個也跟著開了眼。”
“就是就是,要不是虎哥反應快,這兩位金尊玉貴的少爺小姐,恐怕早就逃了。”
“要是他們識相,就把銀瓜子都交出來。”
司清嘉的心機城府雖然不淺,但到底是高門大戶的姑娘家,接觸的都是內宅女眷,鮮少與乞丐打交道。
是以,她完全沒料想,這群人會危險到此種程度,與殺人不眨眼的賊匪有何區別?
“哥哥,他們不是軍士嗎,怎會如此可怖?
就因為我手上有銀瓜子,便用上絆馬索這等物件兒,難不成還想殺人奪財?”
司清嘉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柔弱又可憐。
以往司勉看見她這副模樣,總是剋制不住的生出憐惜。
但今日,司勉卻無端升起一股火氣。
要不是清嘉任性行事,非要來乞兒街救濟百姓,他們怎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善良,但有時候,過分善良也是一種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