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小心!”系統急聲提醒。
司菀擰眉,飛快攙住柳尋煙的手臂,將她扶穩。
“姨娘,莫摔了。”她笑著開口。
柳尋煙面色忽青忽白,死死盯著司菀。
眼底全無半點謝意,反而盡是惱恨。
見狀,眾人紛紛出言關切,心裡卻有些疑惑。
她們不明白,柳姨娘為何如此護著大小姐?
若僅僅是對趙氏忠心,平日裡仔細照顧大小姐也便罷了,何必捧一踩一,使出這等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把自己親女兒的臉面狠狠踩在地上?
實在說不通。
“柳氏,若站得久了,身子疲累,便回凝翠閣歇著,我這兒不需要你侍疾。”老夫人冷著臉道。
侍疾乃是兒媳的活計,正常而言,是輪不上妾室的。
老夫人這麼說,明顯是在敲打柳尋煙。
柳尋煙也意識到這一點,她恨老夫人刻薄,當眾羞辱於她。
但她更恨趙氏不慈,不配為人母,狠心將她的清嘉逼至絕路。
柳尋煙痛苦又尷尬,偏生沒膽子反駁,只能紅著眼搖頭。
司清嘉環顧四周,明白自己已無退路。
只能暗暗祈禱上天,垂憐於她。
讓她能如以往那般,順利激發花木的生機,洗去祖母和母親心中對自己的懷疑。
她手持花鏟,翻動著黑褐色的泥土,還沒等將根莖剷出來,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通報聲:
“陸先生到!大少爺到!”
聞聲,司清嘉慘白麵龐終於浮現出淡淡粉暈,她望著闊步走進臥房的青年,得意的看向司菀。
老師是她最大的依仗。
有他在,司菀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
陸昀川甫一進門,目光便落在司清嘉身上。
眼見著平日裡無憂無慮的學生鳳眸含淚,孤零零坐在桌前,袖襟沾了不少泥土,附近還圍著許多女眷。
尤其是,司菀也在。
陸昀川猜到,清嘉定是受了委屈。
他臉色陰沉如水,衝著老夫人拱手,問:“敢問陸某的學生究竟犯了什麼錯,值得公府動這麼大陣仗?”
老夫人倚靠床頭,坐直身子,低低咳嗽兩聲,才道:
“陸先生,老身敬重你的學識,但也希望你在公府做客,能守公府的規矩。”
頓了頓,老夫人聲音更冷:“後院乃女眷居所,外男不得隨意出入,陸先生來此,本就不合禮數,甫一照面便質問長輩,更是沒有長幼尊卑之別。”
老夫人就差明說,陸昀川的所作所為,全然配不上大儒的稱號。
“祖母,是把孫兒把先生請過來的。”司勉上前一步,解釋。
見長孫這般任性妄為,胳膊肘朝外拐,老夫人險些背過氣去,她咬牙,手攥緊了錦被。
司菀輕輕拍撫,給她順氣。
看在司勉眼裡,便是司菀居心叵測,陷害他和司清嘉兄妹倆。
陸昀川瞥了一眼憤懣不平的司菀,亦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抬手指著泫然欲泣的司清嘉,問:“老夫人,陸某不守規矩,難道貴府欺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就規矩嗎?”
“您莫要忘了,司菀只是庶女,永遠比清嘉低了一頭,即便貴府想要以庶充嫡,也瞞不過世人的眼睛!”
司清嘉動容,低聲喃喃:“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