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菀菀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我豈會不疼她?
但逢川是柳家唯一的男丁,饒是一時糊塗,想迎娶菀菀這個表妹,到底也未曾釀成惡果,權當他白日做夢便是,何必真把人往死裡打?”
柳尋煙哀哀看著趙氏,她哭得漂亮又可憐。
即便如此狼狽,她求人的嗓音也如黃鶯出谷,清脆悅耳,完全不像是育有一女的婦人。
假如她是秦國公,也願意多分給她一些寵愛。
再加上年少時情分,青年的救命之恩。
都是柳尋煙擁有的依仗。
她卻從未恃寵生嬌過,在公府謹小慎微,打點中饋也盡心盡力。
日前,趙氏把管家權收回手中,仔細翻閱她送來的賬目,發現柳尋煙確實做得不錯。
滴水不漏。
可就是這麼知進退、懂規矩的周全人,對待自己的女兒卻無比苛刻,委實反常。但她對待清嘉卻堪稱關懷備至,體貼入微,挑不出分毫疏漏。
趙氏實在想不明白,柳姨娘為何如此。
“柳姨娘,你可知那張平安符上面究竟寫了什麼?”趙氏輕聲問。
柳尋煙怔怔搖頭。
平安符一直被秦國公緊緊攥在手裡,她哪敢上前撩虎鬚?自然也看不到平安符的字跡。
“你自己看!”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秦國公怒不可遏,一把將皺巴巴的符籙砸在柳尋煙臉上。
柳尋煙不敢閃避,手指顫抖,將平安符緩緩展開。
當看到那一行小字時,她愕然的看向柳逢川。
“你給一個低賤不堪的外室取名叫葭兒?你瘋了不成?”
柳逢川無地自容。
“姑母,侄兒知錯!”柳逢川砰砰磕頭。
原本青年俊秀的麵皮,此時早已漲成了豬肝色,配上滿臉的泥土與血汙,瞧著甭提有多狼狽了。
但在場之人,沒有一個同情他。
就連柳尋煙也不例外。
她牙齒咔咔作響,手背迸起青筋,一看便知是氣得狠了。
柳逢川,好一個柳逢川。
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肖想她的清嘉!
還刻意找了個七成像的贗品,收攏到身邊,特地取名“葭兒”,指不定床笫間也會喚這個名兒。
柳尋煙想想都覺得噁心。
而她能想到的事情,司清嘉怎會想不到?
她恨不得生撕了柳逢川,偏生礙於眾人在場,她只能強行按捺住胸臆間翻湧的憎恨,掩面,低低啜泣。
系統掃描了下司清嘉的情緒波動,驚呼:
“宿主,鵑女對柳逢川產生了殺意。”
司菀挑眉,倒也沒覺得奇怪。
鵑女本性涼薄,喜掠食、喜搶奪。
像她這種人,凡事只會以自己的利益為先,根本不在乎所謂感情。
更何況,柳逢川的愛慕,一文不值,司清嘉自然瞧不上。
她之所以刻意親近柳逢川,是為了利用他與司菀之間的婚事,斬斷司菀的俗世塵緣,達到攫取氣運的目的。
今生和前世的軌跡不同,眼下婚事未定,失去未婚夫身份的柳逢川,對於司清嘉而言,半點利用價值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