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倒不覺得可惜。
須知,有些機會,一旦把握不住,便會化作鋒銳如刀的催命符,讓人無可躲閃,無處可避。
畢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即便她活了兩輩子,也承擔不起如此嚴重的後果。
還不如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
反正,司清嘉和柳尋煙欠她的債,終歸要還。
系統遺憾了幾句,話鋒一轉,對司菀讚不絕口。
它沒料到宿主竟想出這種辦法,讓金雀躲在護國寺道場的屋頂上,找準角度,扔下那塊舊瓦。
恰好砸中了司清嘉腕間的絞絲鐲,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佛誕當日,前往護國寺進香的賓客沒有上千,也有數百,這些達官顯貴身邊還帶有不少僕從,駕著車馬。
金雀想要隱藏身形,自不算難。
而那塊恰巧掉落的舊瓦,未造成任何傷害,也沒有引發皇室中人的懷疑。
倒是比司菀預想的還要順利。
“宿主,司清嘉被禁足抄寫家訓,近幾日怕是不會露面了,你打算如何奪回氣運值?”系統忍不住問。
司菀撥弄著東珠手串,抿唇低笑:
“你以為,司清嘉和柳尋煙被分別禁足,這對母女就能安分嗎?她們對我恨之入骨,肯定會想方設法除掉我。”
前世經歷的一切歷歷在目,司菀也對柳尋煙母女的手段瞭如指掌。
近來司清嘉運勢不佳,處處碰壁,以鵑女貪婪掠奪的秉性,肯定會對自己的氣運越發垂涎、越發渴望。
她以為得到了氣運,就能改變如今不利的處境。
可卻忘了一點,人一旦失了平常心,就會進退失據,行事無狀。
反倒漏洞百出。
系統有些緊張,問:“她們會怎麼做?”
司菀邊往湘竹苑走,邊為系統解惑:“如今我已及笄,雖記載嫡母名下,但柳尋煙作為姨娘,仍能插手我的婚事。
只要我從公府嫁出去,落到她心腹手中,屆時如何揉扁搓圓,便由她們說的算了。”
司菀指尖拂過青翠欲滴的竹葉,杏眼滿是嘲諷。
前幾日,老夫人答應司菀,要將湘竹苑的下人換一通。
而上輩子背主的丫鬟,就在其中。
要是司菀沒猜錯的話,她手裡應該還握有自己與侄少爺“互訴衷腸”的詩稿。
系統問:“宿主,你不打算解決這個隱患嗎?”
“先不急。”司菀摘下一枚竹葉,置於掌心揉碎。
“且先讓我那好姨娘得意一會兒,省得她及時收回狐狸尾巴,我也不好動手。”
頓了頓,她繼續道:“待會我要出府一趟。”
系統疑惑,不明白司菀要做什麼。
“幫了人家這麼大忙,總得討點利息。”
司菀戴好帷帽,身邊緊跟著金雀一人,乘車前往圍場行宮。
太子不喜宮中約束,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行宮中,自己前去拜訪,十有八九能碰上這位。
司菀站在行宮門口的石獅子處,守門的侍衛是個熟臉孔,甫一看到司菀,便急急忙忙入內通傳。
片刻後,侍衛畢恭畢敬將她引至書房。
太子端坐在案几前,垂眸,翻閱軍情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