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琰提出要搜司菀的身,最先暴怒的是秦國公。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眼底爬滿密密麻麻的血絲,彷彿擇人而噬的野獸。
而司菀,卻平靜的出奇。
“父親,許是我出身低微,無論做什麼都會惹人懷疑,與其任人一次次詆譭,莫不如讓他們搜,免得藉機生事,攀咬咱們公府。”
司菀氣定神閒,無一絲慌亂,倒是安撫了秦國公暴怒的情緒,他咬牙,看著司菀。
“你要知道,讓婆子搜身,可不光彩。”
司菀輕輕頷首,“但若是女兒不允,他們便會認定女兒從中做了手腳,甚至還會疑心咱們大齊的儲君。
正所謂,為臣當盡忠,為子當盡孝。女兒又怎能眼睜睜看著公府蒙羞?”
聽到這話,趙氏指尖冰涼,險些嚎哭出聲。
菀菀僅在族學讀過幾年書,都明白的道理,勉哥兒遠赴萬松書院近十載,為何還如此糊塗?
這是佛誕日,皇帝太后都在場,如若行差踏錯,別說他的前程,就連公府也沒有好下場。
趙氏頹然的閉上眼,對長子失望透頂。
老夫人握住兒媳冰冷的手指,想到將來勉哥兒會承襲爵位,也頗為頭疼。
“那就讓他們搜身,不過,誰來搜?”秦國公怒視著定安伯徐琰。
“長鈞兄,你看,有不少女官跟著妃嬪出宮,讓她們搜,也公允些。”徐琰負手而立,態度倨傲。
“不成。”秦國公直接否決。
誰人不知,徐琰胞妹是誕育七皇子和九皇子的徐惠妃,入宮二十多年,若是找宮中女官,難保不會被他收買,藉機陷害。
“諸位施主,不如讓貧僧來搜。”
一道溫和聲音從右前方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是一位容貌普通,穿著素淨僧袍的比丘尼,脖頸上掛著一塊色澤豔紅的琥珀,正是先前為司序看診的明淨師太。
周圍人衝著明淨師太行合十禮。
司清嘉卻死死咬住舌尖,唇齒間彌散著一股鐵鏽味兒。
這個老賊尼曾說過,自己看似靈秀,實則早已入了魔障。
她倒要看看,今日動手腳催生並蒂蓮的是司菀,老賊尼又會如何評判?
“並蒂蓮開,本是好事,沒料想竟引發諸多誤解。貧僧與司二姑娘雖有一面之緣,亦會將結果據實相告。”
“師太多慮了,誰都知道出家人不打妄語,您的品行,我們信得過。”徐琰朗聲大笑。
明淨師太看向司清嘉,數日不見,這位女施主周身縈繞的黑氣越發濃重。
尤其是她的印堂,透著青白。
遠比不得前些時日的氣運滔天。
“師太看我作甚?”
司清嘉笑意輕柔,端莊柔婉。
“阿彌陀佛,貧僧只想勸女施主一句,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司清嘉笑容愈發嬌甜,“多謝師太。”
明淨師太心知,對於眼前女子而言,自己勸誡之言無異於耳旁風,索性不再多費口舌。
她喚來水月庵的比丘尼,帶著司菀走進禪房。
司菀張開雙臂,毫不抗拒。
比丘尼仔細查驗一番後,衝著明淨師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