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勉對趙氏無比失望,他覺得母親愚蠢,骨子裡又透著無用的良善,才會被司菀肆意利用。
但凡她能聰明些,胳膊肘不往外拐,也不會這麼向著司菀。
害他當眾被父親責打,顏面盡失。
司勉一張臉忽青忽白,看著趙氏紅腫不堪的淚眼,愈發不耐。
比起他來,旁邊的司清嘉也好不了多少。
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只怕在聽到趙氏的判斷時,司清嘉便站都站不穩了。
她明白,自己是被司菀算計。
司菀故意焚燒詩稿,故意讓灑掃婆子看見,就是為了給自己設局。
都怪她不謹慎,給司菀留的時間太長,就算此刻奪回農經,從中找到機緣的機率也幾近於無。
她眼睫顫了顫,遮下一片暗影。
“既然農經好端端的,未曾損毀,咱們不如想想該給姨母送什麼回禮。”
司清嘉整理心緒,不欲再與司菀糾纏。
如今的她,已經落了下乘,再刨根究底,只會讓秦國公覺得顏面無光,繼而惱上她。
司菀卻不肯罷休。
她笑著點頭,“大姐姐說得對,與其將心神耗在這等莫須有的事情上,還不如做些有用的,不過——”
“不過什麼?”老夫人問。
“湘竹苑的丫鬟婆子確實有問題,不僅時刻盯著孫女,還亂說話,影響了序哥兒。”
這幾年,司序大病小病接連不斷,趙氏衣不解帶照料著,終日以淚洗面,再加上她體弱,還舊疾復發了,哪有精力管家?
都是柳尋煙從旁打點。
名義上柳尋煙只是個姨娘,實際卻因掌管中饋,在公府地位頗高。
她的凝翠閣,著實過了好一陣舒坦日子。
老夫人神色嚴肅,看向柳尋煙。
“柳氏,菀菀是你親骨肉,你對她也這麼不上心?”
柳尋煙誠惶誠恐,愧疚極了,“老夫人,都怪妾身識人不明,一時疏忽,被這起子刁奴矇騙了。
妾身就菀菀這麼一個孩子,怎捨得讓她受苦?妾身立刻教訓奴才。”
無論老夫人信不信所謂的“一時疏忽”,柳尋煙都別無選擇。
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她以妾室身份掌管中饋多年,吃了不少甜頭,若是將管家權還給趙氏,怕是會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