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籠裡還藏著一小盅漿糊。
司菀先將拆開的農經重新裝訂好,靠近火盆子烤了烤,確保外表瞧不出痕跡,才收進木箱。
而後,她特地推開門窗,既透氣,也便於屋外的人探查。
金雀乃習武之人,五感敏銳,低聲道:“主子,西北角有個灑掃婆子,一直在盯著您看。”
“不必理會,由她去。”
司菀拿起鐵鉗,撥弄著燒紅的火炭,之後便將薄薄冊子扯開,撕拉作響,一張一頁,放進銅盆中。
火舌席捲,眨眼功夫,便將紙張燒成灰燼。
牆角的灑掃婆子看呆了,握住掃帚,半晌也沒動彈,回過神,便著急忙慌離開了小院兒。
想必是通風報信去了。
司菀篤定,柳尋煙和司清嘉不敢過來。
更何況,就算她們來了,也無濟於事——
司菀最先燒掉的,就是記載了擬南芥催生花木之法的紙張。
之後的,是普通詩稿罷了。
但在灑掃婆子眼裡,被炭火吞噬的,正是農經無疑。
司菀早就受夠了給司清嘉做嫁衣!
無論是她的血肉,還是氣運,都不該為司清嘉所用。
與此同時,司清嘉正在屋裡生悶氣,聽到灑掃婆子的通稟,她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險些暈厥。
司菀、司菀她怎麼敢?
她明知道自己對那本農經勢在必得!
司清嘉用力咬住舌尖,刺痛讓她混沌的頭腦清明許多。
她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前去阻止,非但不能奪回農經,還顯得斤斤計較,心胸狹隘。
不若利用司菀的愚蠢做文章。
為了防備自己,姨母給的賞賜,也敢說燒就燒。
她莫不是忘了,趙德妃代表的是皇室,而皇室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踐踏。
司菀此等挑釁之舉,等同於親手繪出的催命符。
她這個當姐姐的,豈能視而不見?
司清嘉眼珠一轉,已經有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