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菀跟在老夫人身後,來到偏廳,屏退僕婢,僅剩下祖孫二人。
“這下能說了吧。”
司菀點頭。
“今日孫女進了鍾粹宮後,瞧見德妃娘娘顴骨處生了蝴蝶形狀的斑痕,在脂粉遮蓋下,只隱隱瞧見輪廓,不算明顯。”
“生了斑痕,就不能飲鹿血酒?”老夫人覺得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德妃娘娘是母親的胞妹,體質相似,當年母親懷序哥兒時,顴骨便生出大片大片的蝴蝶狀斑痕。
您怕母親難過,還特地將花籽研磨,做成脂粉,給母親上妝。
等到序哥兒出生,她臉上的斑痕便盡數褪去。”司菀繼續道。
老夫人似是猜到了什麼,瞪大雙眼,猛地從八仙椅上站起身。
不敢置通道:“太醫曾說過,德妃損了根基,再難有孕。”
“俗話說得好,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誰能保證,德妃娘娘絕無可能懷上龍胎呢?”
老夫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憑德妃的聖寵,若是真懷了身孕,說不準會……
老夫人不敢再想。
“其實孫女也無確切把握,只是不願讓德妃娘娘飲酒罷了,哪知竟弄巧成拙,惹怒了貴人。”
司菀還是有所保留,前世真正導致德妃滑胎的,並非鹿血酒,而是動情後與她敦倫的皇帝。
但編排九五之尊私隱事,定會觸怒老夫人。
司菀便沒將此事說出口。
老夫人揉揉司菀的頭,明白這孩子也是好意。
經她一鬧,德妃想必不會再飲鹿血酒了。
“菀菀,為何不將真相告訴你父親和母親?”老夫人問。
“孫女當時並無把握,若是貿然告訴母親,她是德妃娘娘的胞姐,只怕會把事情鬧大。”
重生以來,司菀利用前世記憶規避了不少禍事,要是讓人察覺出自己有所謂的“預知”能力,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她不能直說德妃有孕。
只能透過細枝末節,推測出這一結果。
“至於為什麼不告訴父親。”司菀苦笑,“他不會相信孫女的。”
老夫人揉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