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司菀拿出令牌,請明淨師太出診時,便央求她將琥珀收進荷包中,放在司序胸前。
琥珀不僅能安定心神,又是吉祥之物,司序多接觸此寶,對身體也有好處。
明淨師太沒有拒絕。
那塊琥珀早已被司菀收入荷包。
因此,當司清嘉走進來,目光自下而上在明淨師太身上梭巡時,並沒有發現血紅琥珀的蹤跡。
並且她早與七皇子互生情愫,也曾聽他提及,無論身份高低貴賤,明淨師太都只認令牌,不認人。
司菀不可能拿到令牌。
她眉頭微松,認定了比丘尼是冒牌貨。
等司清嘉落了座,司清寧哼笑一聲,懷疑道:“我曾聽聞明淨師太不喜打擾,輕易不會見客,更不會隨同出診,今日我大姐姐在水月庵山門外跪了整整一日,都未曾破例,怎麼二姐姐一請,師太便來了?”
說這話時,司清寧頗有底氣。
她和司勉想法一致,司菀算什麼東西,也配與出塵絕世的明淨師太相提並論?
“清寧。”老夫人沒料想司清寧會如此無禮,面露不悅。
明淨師太神情平靜,無一絲波瀾。
“老夫人,夫人,令公子病症已深,若再不施針排出熱毒,即便能保住性命,恐怕也會留下後遺症。”
有了前世的經歷,司菀知道,明淨師太沒有誇大,她的醫術的確出眾。
趙氏搖搖欲墜,攥住帳幔的手背迸起青筋。
“還望師太快些為我兒診治。”
她慌了個徹底。
柳尋煙上前一步,輕輕安撫趙氏。
低語道:“夫人,小少爺矜貴,如今又值緊要關頭,萬一菀菀疏忽,尋錯了人……”
柳尋煙話沒說完,趙氏一顆心七上八下。
倒是老夫人穩得住,看向司菀,“你是如何把明淨師太請來的?”
“孫女前往庵堂,請人通稟,而後便見到了明淨師太。”司菀隱去了有關令牌的細節。
“可大姐姐跪了一整日!”司清寧指著不遠處的司清嘉。
司菀有些難堪,低下頭,不語。
司清嘉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明淨師太跟前,柳眉微蹙,“師太,您可否將血紅琥珀拿出來,此物珍貴十足,乃是先帝所贈,也能佐證您的身份。”
明淨師太看向司清嘉,道了聲“阿彌陀佛”。
“施主氣運滔天,乃是難得一見的貴人,何必如此執拗,反倒落了下乘。”
司清嘉唇角微揚,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不太明白師太的意思。”
明淨師太緩緩搖頭。
世人痴愚,如撲火飛蛾,為權、為利、為名、為欲,汲汲營營,不肯罷休。
這位女施主看似通透靈秀,實則早已入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