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找婢女試婚,這倒並非什麼稀奇的事。
可是為何要同她說?為何這時說?
趙玖鳶背後一涼。
果然,玄瑤看向她,勾起一抹笑:“試婚的人選,本宮選了你。”
趙玖鳶一驚,連忙又俯身道:“公主三思,奴婢出身低微,怎可替公主試婚?”
“那你說,誰適合替本宮試婚?”見她不願,玄瑤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趙玖鳶啞然。
府中的婢女誰不是被賣進來的?她說自己低微,可在金枝玉葉的公主面前,誰又不低微?
而此時趙玖鳶也終於明白,為何今日被趕出府的是鄒文初,不是她。
賜婚一事,事發突然。玄瑤為了迎接準駙馬,要借她清掃府中幕僚,順便讓她替自己試婚。
“本宮府中的婢女,多多少少都有趨炎附勢的心思。”
“跟在本宮身邊久了,見多了權貴,便擺不清自己的位置,連本宮的幕僚也敢肖想,想要母憑子貴。”
玄瑤說完,冷笑一聲:“除了你。”
趙玖鳶恍然明白,玄瑤不希望試婚的婢女起貪念,妄圖藉機懷上準駙馬的骨肉,日後好仗著身孕當個妾室。
可是,如果她答應去試婚,自己不但沒了清白,往後玄瑤定會妒忌她與準駙馬有過歡愛,那時她又怎麼可能活命?
這與柳枝她們的命運,又有什麼區別?
趙玖鳶艱難地開口:“公主,奴婢只想安分守己,侍奉公主……”
玄瑤打斷她:“本宮答應你,試婚結束後,會給你一百兩銀子。”
“你家中不是還有弟弟妹妹要養?說起來,讀書、嫁娶、吃飯添衣,樣樣都要花銀子吧。你那些月銀,豈能夠?”
她這話倒是趙玖鳶心中一動。
父母亡故後,她一個人拉扯弟弟妹妹,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一百兩銀子,的確能解決很多問題。
趙玖鳶有些動搖。
沉默良久,她的肩垮了下來。
說到底,她現在還是公主府的奴婢,賣身契在公主手上,命也捏在公主手中,她有什麼資格說不?
做試婚婢女,拿了銀子就想辦法偷偷逃出公主府,帶弟弟妹妹離開都城,想必玄瑤也沒機會找她的麻煩。
想到這,趙玖鳶認命地嘆了口氣,恭順地應道:“奴婢遵命。”
她低垂著頭,沒看到玄瑤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