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異變...
黃州城內一處僻靜的院落,只有一間屋子點了蠟燭,透過紙窗,只能看見一個朦朧的人影坐在窗旁。一個暗影跳入院中,伏在窗外。
“都辦妥了?”屋內男子問到,是方羽。
“回稟大少爺,已經布好,淩寒居那裡……”
“淩寒居那裡你不必管。”方羽在屋內傳來了咳嗽聲,便下了逐客令。
“是的。那屬下告退。”暗衛在黑夜中隱沒了身形。
“咳咳……”方羽揮滅了蠟燭,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盯著冒出煙的燭心,“老家夥居然派來了桃花,果真還是不信任我麼。”
…………
月上中天,各大酒家的擂臺上已經有舞燈娘子開始起舞,基本都是黃州城內熟識人家的姑娘們,觀眾們也都是不帶邪意的歡呼喝彩。燈影搖曳,車水馬龍。
這時迎賓樓的擂臺上,洛兒已經一曲舞畢,綴著芙蓉的小竹籃裡被投滿了竹牌。酒釀在臺下滿手是汗,洛兒的舞那麼好看,身段婀娜,還花了巧心思在舞蹈設計裡。
下一個要上場的是鶯鶯,鶯鶯似乎不是很緊張,還過來握住酒釀的手:“別害怕。”
酒釀苦著臉說:“怎麼辦啊,大家都跳得那麼好。我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
鶯鶯想了想,問:“你平時擅長什麼呀?女紅?繪畫?”
酒釀說:“我乃一介武夫,除了打架,別的不會。”這話從一個小姑娘嘴裡說出,聽得鶯鶯一笑。
“原來許妹子這麼厲害呀。”鶯鶯道:“那你不如做自己擅長的,我也不太會跳舞,但我會女紅,所以我自己設計了一個由穿針引線的動作化成的舞蹈。你如果會耍刀,那就舞刀給大家看,會使劍,那就舞劍,就是記得別那麼淩厲,加進去一點自己的小設計,有觀賞性,大家會覺得很新奇呢。”
酒釀睜大了眼,覺得鶯鶯真的太聰明瞭。確實,跳舞和武藝之間有一定的共通之處。她雖然不會舞刀,但是她見過爺爺的蓋日刀法,不會耍,但比劃比劃還是會的,比劃的時候加入蘭花指,說不定就可行。
於是酒釀就趕忙跑到掌櫃的那裡,討了一壺酒,又問堂裡負責維護秩序的大哥借了佩刀。此時鶯鶯已經站上擂臺,開始跳舞。酒釀環顧了一下,發現韓臨這是徹底不回來了,看來讓他幫忙投一個竹牌是沒希望了,不然猜個燈謎哪有那麼費勁。
鶯鶯的舞蹈太獨特了,雖然她舞姿沒有那麼流暢,但是動作都很新奇,不似眾人平日裡見過的那種轉圈舞扇的。她雙手擬作穿針引線,但又比真的穿針引線要具有美感,彷彿在織一副巨畫,動作大開大闔,有大氣象,圍觀的眾人都隨著她屏住了呼吸,彷彿稍大聲就會打亂她的針腳一樣。
大家都聽說迎賓樓這裡的舞蹈有意思,便紛紛圍聚過來,風頭一時無兩。鶯鶯的舞蹈在眾人的掌聲中結束,綴著桃花的竹籃瞬間被堆成了小山,比洛兒的還要多。掌櫃的看得心花怒放,什麼顧二小姐,柳大小姐的,自己家這倆侄女真是爭氣。
眾人還在意猶未盡之時,酒釀扛著大刀拎著酒壺便上了臺。大家覺得更新奇了,滿臉期待的望著臺上。酒釀穩定住心神,大方的開口:“我乃一介粗人,今天就給大家舞一套醉刀吧。”
酒釀打定主意出賣張義棠,準備舞他那個蓋日刀法,但奈何自己只見過他舞刀,並沒有系統學習過,於細微之處並沒有太多印象。於是就準備了個酒壺道具,人家醉拳就是形意之中無章法,自己如今以“醉刀”來掩飾自己的學藝不精,也不算太對不起這蓋日刀法。誰要是看了酒釀舞這刀法還能偷師,那此人簡直太天才了。
一陣屏息,酒釀突然一個起手式,將酒壺高高拎起,透明的酒順著一個漂亮的弧線流入酒釀口中,酒量豪邁,酒釀雖然不會醉,但是一壺酒下肚,渾身都熱起來了,將空酒壺往空中一拋,一個縱身提刀,然後隔空虛指,只聽“叮”的一聲,那酒壺穩穩的落在刀尖上。眾人靜默一刻,忽然爆發出“好!————”
酒釀隨意一瞥臺下竟看到韓臨去而複返,正看著自己,沒來由的一陣開心,直抒胸臆的一聲“嗬!”用刀背將酒壺拍出,大喝一聲“接著!”那酒壺直直飛向了韓臨。
眾人驚呼中,韓臨穩穩的張臂接住酒壺,難得竟是嘴角帶了一絲笑意,那笑意說不清,道不明,眾人看到這舞刀姑娘竟和這樣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有了互動,更是精神大振,歡呼不絕於耳。
喝了酒,酒釀臉頰帶了一絲嫣紅,也不繼續看向韓臨,手臂掄起大鐵刀,便是蓋日刀法的第一式:遮天蔽日。
酒釀沒想到的是這尋常鐵刀也重量不俗,雖不至於拿不動,但單手掄起還是帶著點顫顫巍巍。可是她舞的是醉刀啊,這點顫顫巍巍,竟然給這說不上是舞蹈的表演帶了一絲別樣的韻味,似是舞刀之人真的醉了,本是排山倒海,氣勢蓋天的刀法,在酒釀的比劃下,竟有了欲說還休,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意味。
眾人都看呆了,尋常老百姓哪懂什麼刀法,本以為酒釀只是像唱戲那種比劃比劃,沒想到小姑娘來真的,一招一式,刀刀不虛。掌櫃的心想,幸虧小姑娘是最後一個表演,不然這擂臺哪夠她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