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抬起頭,看見倚在迴廊柱子邊的韓臨,歪了下頭驚奇的問:“看我做什麼?”耳垂上的細微傷口已經結了疤。劍氣傷人很難癒合,只不過韓臨挑了個不容易流血的地方,所以結疤倒也很快。
韓臨不自覺的用舌頭抵了下上膛。也不說話,就看著酒釀,酒釀心裡裝著事,臉上一看就看出來了。
韓臨也不急著問,指了下她的右臂:“胳膊怎麼樣了?”
“早就沒事了。”酒釀若有所思的回答,“那個……”
韓臨不說話,等她繼續。
“你今天會輸嗎?”酒釀踟躇的問,聲音很小,自己也知道問的問題很傻。
“你希望我贏嗎?”韓臨眼裡帶笑。
“我當然希望是你贏啊。”酒釀急忙說:“我就是擔心,方鐸這人很厲害,啊我不是說你不厲害,我只是說他好像挺愛玩兒陰的,我怕你吃虧!”
“那我吃虧了怎麼辦?”韓臨繼續逗她。
“唉這個……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自己注意一下。”酒釀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韓臨沉默了半晌,抬手飛速的撥了下酒釀額前的碎發,一句只能二人聽到的話落在酒釀耳邊:“方鐸他今天不會和我打的。”
“?”酒釀看著韓臨,也沒去顧忌為什麼韓臨會撥自己的頭發,注意力全在韓臨那句話上:“為什麼?”
韓臨也看著她:“因為他打不過我。”
“……”這個人的自信真是氣得人牙癢癢,酒釀悶悶的想。
不過很快韓臨的話便得到了驗證,青武大會那邊派人來傳訊息,說方鐸放棄了今天的比賽。
“不是,為什麼呀?”酒釀十分不解,“哎真沒勁,還想你好好揍他一頓。”
“可是你剛剛還在提醒我要小心。”韓臨無情的指出。
“……不過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和你打?不要和我說他怕你所以放棄比賽,說認真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認真說,他已經達到目的了,就是把你安安穩穩送進下一輪,所以不會做無用功。”韓臨邊說邊走到院子中央,把劍從腰間取下。
“???”酒釀還想問,但看見韓臨已經持劍立好,屏氣凝神,一下子隔絕了外界。
酒釀看過張義棠舞刀,大開大闔,氣吞山河,也看過大伯許盛練追風錘,烈烈生風。但看韓臨舞劍,別有一番風景,明明是少年郎,但是沉靜內斂,光芒畢露的同時又有幾分餘地。
依舊是未出鞘的綠蟻,古樸的劍鞘,蒙著朝露,彷彿劈出一道天光,氣勢如虹,一會兒如風卷殘雲,一會兒又內斂如深潭,伴隨著韓臨層層的如黃沙大漠般的“意”,劍風中裹挾著一股熱浪,鋪面而來的彷彿是臨貢城的沙礫,抱膝坐在迴廊的酒釀看的一陣心驚肉跳。
翩翩佳公子,舉世無雙。
酒釀聽到身邊有人來了,是剛起的李瀟灑。李瀟灑對酒釀示意不要說話,靜靜的也看著韓臨練劍。
半個時辰過去了,韓臨執劍靜立。李瀟灑這才開口:“每次看韓大哥練劍,我都覺得,要是我們的武林盟主是這樣的,那我一定誓死追隨,肝腦塗地。”
酒釀:“你好歹也是恐鯊幫一幫之主。”
李瀟灑撓撓頭:“韓大哥要是想,恐鯊幫就是他的。”
……
按照比賽規則,五個人一小組按勝負場次取前三名。酒釀這個小組韓臨,方鐸還有酒釀順利晉級。李瀟灑和冼梨,喻文潛也都順利晉級。雖說看到好朋友都順利晉級,理應高興,可酒釀卻開心不起來。聽了韓臨那句話,總感覺欠了方鐸人情。不過,他為何要幫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