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坐起來,用力將自己的兩條腿抬起,平放在炕桌下。
他坐在炕桌前面。
拿過硯臺和墨,端起硯臺輕輕的吹了吹,把裡面的灰塵全部吹走,才將墨放在硯臺之上,滴了幾滴水,輕輕的碾磨著。
墨香的味道清新又獨特,直直的鑽進江清曠的鼻腔裡,讓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好香。
好熟悉的感覺。
看到二哥這樣做,三包和小姝兒也湊過去,對著墨深吸一口。
兩個小家夥立刻捂住鼻子,“好難聞,臭臭!”
江清曠忍俊不禁。
墨水差不多了。
江清曠將墨擱置旁邊,毛筆很舊很幹,還結了塊,他只好把毛筆先放在水裡泡了泡,拿出來用巾子輕輕的吸了吸水,放到旁邊晾了一會兒,才執起毛筆,將鼻尖浸泡在墨水中,泡透。
然後展開紅紙。
手腕靈活。
筆走龍蛇。
秦九月在西屋透過窗戶看著東屋裡面的場景,笑了笑。
這個孩子的自卑並不僅僅是源於腿,還源於他以為自己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了,只會拖累家人。
所以在腿好之前,讓他意識到他不是廢物,他也可以為家人做些事情,有助於他的心態恢複。
要是放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
估計這應該叫做心理問題。
是要去看心理醫生的。
秦九月不是心理醫生,也不知道專業人士遇到這樣的孩子的情況應該怎麼做,她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江清曠明白他可以做幫助家裡的事情,家裡人離不開他,他不是家中拖後腿,可有可無的。
江謹言從後面纏上來。
將下巴放在秦九月的肩膀上,“媳婦兒,你看什麼呢?”
秦九月一動不動的說道,“看江清曠。”
江謹言立刻不開心了。
他硬生生的搬過秦九月的身子,雙手捧著秦九月的臉,自己慢慢的湊過去。
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拉的極近。
秦九月甚至可以數清江謹言纖長濃密的睫毛。
江謹言爭風吃醋,“媳婦兒,你只能看我,不許你看其他人!”
秦九月伸出手指在江謹言的額頭上狠狠的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