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魔王幻境出來後,祁粥便靈敏地察覺到衛檀有些不對勁了,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沒有再來找過她,即便是偶爾遇見?了也?只是神?情複雜的躲開,然後又將自己關在仙府裡對外宣稱閉關。
就連屈未盡幾次去找衛檀都?吃了閉門羹,兀自地摸著下巴,心下稱奇,很難得見?到這樣認真?的衛檀。
屈未盡暗自想?,他這次出去可?能遇見?了什麼事。
雖然衛檀看著最為豪爽,實際心思難猜得要?命,從來不肯和這些師兄弟講,喜歡獨自捂著。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修仙道?者,最是忌諱業障纏身。
屈未盡想?不如再釀些好酒,等著衛檀閉關出來之後,尋個機會找他大醉一場,然後替他疏通一番?
這樣想?著也?沒有再來打擾過衛檀,回去興致滿滿地釀酒。
祁粥最初聽聞屈未盡的想?法,也?來了興致,想?要?跟著他一起。
駕著借來的仙鶴,去了木桃林摘取上好的花瓣,交給屈未盡拿去釀酒。
現在的屈未盡和她在幻境中所?見?到的不一樣,是經歷了滄桑,卻又不落少年氣的複雜感。
而幻境中的屈未盡,只會動不動就著一臉的眼淚鼻涕,看著好不可?憐。
“屈未盡,你釀酒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呢?”祁粥神?情帶著好奇,雙手趴在一邊看著他釀酒。
花香清甜,讓她忍不住皺了鼻子,然後猛吸一口,滿足地癱軟了,濕漉漉的雙眸似染上了醉意?。
屈未盡聞言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祁粥,握著漏鬥的手一頓,隨即狀似無意?地別過眼,垂下眼眸落在還沒有沉澱的酒液上。
嗡動了唇,一個字沒有吐出來,放下手中的漏鬥拿起酒壺,又放下。
屈未盡不知該怎麼回答祁粥的話,其實他也?忘記了什麼時候學會了。
只是在記憶裡有個人和他說,他以?後釀的酒很香,讓他多備些等她。
一等便是幾百年,等到現在已經,他忘記了是誰說的了。
屈未盡側過身將手中的酒壺封上塵土,擺放在酒架上,然後拿起硃砂筆在上面寫上日期。
這裡的每一壺酒都?有它的名字和日期,經年等著那個被忘記了的人回來。
“大概是很久以?前了,我都?忘記了。”屈未盡的語氣有些惆悵,又拿起另外一個酒壺。
湊近聞了聞,眼底露出滿意?,這壇酒的味道?正好,等他再釀幾壺酒,便能擺齊酒窖,到便時候任由衛檀喝多少,他都?無需擔心了。
屈未盡眼底閃過一絲暖意?,看待那些酒猶如情人般憐愛。
忽然想?到什麼,屈未盡擰眉放下酒壺,轉頭看著祁粥,問?道?:“對了,季白師弟這些日子好像都?在掌教那裡閉關,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季白天生的仙骨,修行比一般人快數倍,根本無需像這樣沒命的閉關。
他簡直比衛檀都?要?誇張,衛檀偶爾還有點訊息,但?季白自打進去之後便好似什麼訊息也?沒有了。
屈未盡在前面那些師兄,師姐死的死,離的離後,難得第一次生出了關愛師弟們的心思。
祁粥抱著一壇酒亦是茫然地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出了幻境後祁粥發覺不止衛檀一個人不對勁,連季白也?不對了,每次碰面她都?能感受到,季白好像莫名地很抗拒她。
雖然他還是像往常般會關心自己,但?是就是離得她遠遠的,剋制的在兩人之間劃過一道?禁線。
祁粥差點就要?氣笑了,季白真?的是她見?過脾氣最硬的人了,都?這個關頭了,竟還能剋制自己不願意?放縱。
主動去找了幾次季白,他都?避如蛇蠍,後面幹脆將仙府留給了她,自己跑去了掌教那裡閉關。
不是為了躲她,才?有鬼。
祁粥想?起來表情不自覺地帶上了情緒,和往常那種乖乖的神?情不一樣,有種不甘心的惱恨。
屈未盡掀開眼皮,睨了一眼她,將她的神?情納入眼中,隨即垂下眼,隨意?地擺弄著這些酒。
突然祁粥聽見?屈未盡似無意?般地問?她:“你喜歡季白師弟。”
不是疑惑詢問?,而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