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立在大殿之上冷眼瞧著那?些正在醉生夢死的人,眼中既是憐憫又是漠然。
屈未盡寸步不離的跟著季白,祁粥自己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打量著這個地方。
幾百年後?的頂替康國?的大慶,不知曉得比現在眼前這個康國?要好得多。
康國?志裡面記載過,康朝這個王朝,是食人而活的。
此刻奔赴而來的康皇帝只披了?一件外?套,帶著喘息跑到大殿之處,直接鎖定了?明眼一看就並非是康國?之人的祁粥和季白。
他裡面什麼都沒有穿,身上的軟肉一噠一嗒的落入眾人的眼裡,絲毫不覺得羞恥。
季白眉心一跳,身體?比反應還快,在祁粥還沒有反應過來,伸手扯下自己頭上的發帶,將?她的雙眼蒙上。
祁粥聞聲抬頭開沒有看見什麼,便陷入黑暗裡,不舒適的伸手想要扯掉眼上繫著的發帶,想要看看是誰來了?。
手剛才抬起便被季白按住了?,他的指尖帶著涼意,聲音亦是:“別取下來,他裡面沒有穿衣。”
聞言祁粥便順從的垂下了?手,乖巧的仰起頭對著季白的方向彎著嘴角,正經危坐的乖巧點頭。
她真的很乖。
季白神色莫名?的垂頭看著她,而按著她眼的指尖感覺到了?滾燙,似有些被燙到了?一般,快速的收回手將?手背在身後?輕輕撚起。
回過身看見康皇此刻已經從季白他們伸手收回了?視線,眼神泛紅表情癲狂的跑到屈未盡的面前。
顫抖的用雙手緊緊的捏著他的手臂,嘴裡面一直後?怕還有絕望的嚷嚷:“孽子!你怎的偷偷回來了?,康國?的所有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怎麼敢回來呢,怎麼敢啊!”
似乎看到了?那?些嗜血的魔族發怒,攻擊康國?皇城的場景,屍海沉浮無一人生還。
那?些一切靠著用人命堆積起來的虛幻美好,皆因?為屈未盡回來都被打得粉碎。
康皇神情點癲狂的滑做在大殿上,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抑制不住的開始哭了?起來。
他才不要像那?些賤民一樣,被那?些魔族當作?牲畜綁起來圈養。
他是康國?的皇,本來天生就該在這個亂世當中,也能安逸享福的。
所以當康皇得到訊息,他費盡心思送出?去的皇子自己又回來了?,他除了?惶恐還有絕望。
他怕死那?些害人的妖魔了?,更加害怕從此以後?沒有安穩日子,害怕那?一切本不該他的磨難降臨。
康國?真的要在他的手裡亡了?,康皇絕望的想著,同?時心裡也埋怨起了?將?屈未盡帶回來的兩人。
屈未盡自小?便十分的愛哭,所以每次看到自己不喜歡的祁粥,便會被嚇得兩眼含淚,只要祁粥稍微表現得親近一點,他便會不控的淚珠子掉個不停。
可現在他被康皇抓得手臂鐵紫,小?臉痛得雪白,卻只是皺著眉毛,咬著牙不肯出?聲。
屈未盡已經習慣這個看似繁華穢迷的皇城,都是靠著骨肉血親堆積起來的。
他不怕疼,他怕的是那?些肆意的妖魔,那?些食人血肉的盤角魔族。
他仍舊願意還懷著赤忱的期盼,期盼父皇並非不是不愛他們,而是康國?滿國?都是要靠著他們活的。
但是他也才八歲啊,他也想活,所以便跟著仙人一起回來了?。
屈未盡沒有想過,自己從妖魔的口下活了?過來,卻沒有一人期盼他回來,心都沉入了?深淵。
想要伸出?手替他的父皇擦擦眼角的濁淚,手骨卻幾乎差點被捏碎了?。
康皇帝幾欲怨恨成魔,如若不是季白用劍氣掃過將?他阻擋開,屈未盡怕是會被他直接被捏廢。
耷拉著手,血管的鼓起來的青筋淡下去,血脈在湧動,屈未盡清明的眼瞳剎那?失去光澤。
他瞧清楚了?,沒有人期盼他回來,就連自己的父皇都恨不得他回不來,因?為回來了?所以父皇才滿眼怨恨的待他。
其實他就合該死在妖魔口腹之中的……不該回來的。
季白雖然知曉幾百年前的康國?腐敗,且臣服妖魔,卻不知道這樣嚴重。
康國?的皇帝不斷生養皇子,然後?將?其嬌養轉而送給妖魔當作?口糧,這是靠著食人撐起來的一個國?度。
康國?已經徹底腐敗了?根基。
季白雕刻般的五官分明,一身白衣狩立在大殿和那?些人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那?周身的仙氣想要人忽視都難。
康皇帝只看過一眼就呆住了?,呆愣之後?眼中全是狂熱,他看出?來了?,這人就是神諭上所寫的那?位天生的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