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按著祁粥的臉,將她埋在自己的懷裡,最接近心?髒的地方狂跳不止。
季白?無心?猜想,讓他?不安的是祁粥這副模樣,被換到她身上的命格明顯不是什麼好?命格,極有可能是大煞之?命格。
像是他?的命格一樣,凡人難以承受,萬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被換的不是旁人的命格,而是他?和祁粥的。
一旦被換了命格無法中止,他?也沒有辦法,只盼望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將人放在床榻之?上,細心?的替她簡單的清洗幹淨,就是祁粥的手中不知道?是握著什麼,任由?季白?用力都扳不開,索性?就放棄了。
收拾完後,祁粥臉上的血痕才慢慢的蔓延下去到脖子出?,看?來命格已經驟於穩定了。
季白?坐在床沿目光複雜的看?著她脖子上蔓延的紅痕,然後摸上自己的脖子。
書上被記載過,換命格的兩人側頸之?處都會有紅痕。
灰白?漂亮的琉璃眼瞳轉過,透過梳妝臺上擺放的銅鏡,隔得遠被拉扯出?微微抽離的映象。
但是脖子出?的紅痕依舊尤為明顯,祁粥和他?換了命格。
他?身負兩種命格,掌教起初見他?的時?候就給他?講過了。
一種命格惡靈布滿,似拉扯著山河支離破碎,天煞之?命,一種是仙道?通途,桃李芬芳,扶搖直上的天道?之?命。
他?生來無情根,本來註定的是無情之?人,偏生的對世人充滿憐憫之?情,是一個複雜的性?格。
順著眾人猜想的那樣,他?生成現在這一副持正不阿的模樣。
修無情道?仙者?註定了要無牽無掛,如今和祁粥突然換了命格,讓一個無甚牽連的人承了自己的命格,不管怎樣季白?都無法棄之?祁粥於不顧。
為今之?計就是將祁粥帶回扶蘇,看?看?掌教有沒有辦法解除那周身不屬於她的命格。
季白?垂下眼睛,鴉羽一般修長的睫毛將眼睛中的情緒遮住,窺見不得其意,蒼白?的指尖撚起,他?有些莫名想要摸一下祁粥脖子上的紅痕。
最後還是收緊了五指,猛然站起身背過身,強制壓下不符適宜的念頭,抬起僵硬的步伐跨出?房門,將房門緊閉。
靠在門前,季白?閉上眼睛才能緩過氣來。
季白?不知道?的是房門關閉的那瞬間,原本躺著無知覺的祁粥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目光十?分的平靜。
其實她早就醒了,可睜眼看?見季白?的那瞬間,她脫口而出?就是季白?的名字,不知為何現在好?像有些無法面對季白?,所以才假裝自己沒有醒。
握緊自己手中從幻境裡面帶出?來的琉璃珠,祁粥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攤開手看?著那拇指大小的琉璃珠。
裡面雪蓮花本是安靜的,被她晃動得抖動一下花瓣,原本紅線串著的紅豆都被扯壞,然後掉進了幻境裡。
唯有季白?拼命摘回來的雪蓮花,被她甘願承受惡靈攻擊得血肉模糊也要帶回來,好?在是帶回來了。
收緊手中的珠子按在心?口,心?口在發燙,珠子不會發熱像是雪一樣寒冷冰人。
她無比清楚的知道?,洛陽沒有那個喜歡趴在牆頭的少女,也沒有一身清雋愛她如骨的少年人。
那些虛假的記憶都被消散在幻境裡面,而後無人記得。
亦如四月瘋長的紅豆樹,快速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