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自己的雙手,可憐兮兮的望著她,不熟練的吐著一個字,像剛學會講話:“粥、粥。”
祁粥終於從記憶力找到了這張熟悉的臉,帶著試探的出言:“你、你能不能別用這副樣子來叫我,有些恐懼。”
她的話這一句話剛講完,就見他臉一誇,抬起血糊糊的手抹了一把,賭氣的轉過身快速的化作黑霧消失了。
現在這麼脆弱的嗎?
祁粥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然後收回視線,冷靜的將目光放在不遠處被掏心吃掉的屍體上,又覺得自己膝蓋有些發軟。
長成和季白一樣的臉,卻做著這樣的惡事兒,給她一種強烈的分裂感。
強撐已經軟下來的膝蓋,祁粥本是打算回自己家的,臨了又轉了方向,頂著一身的鮮血原路返回。
時辰季白剛剛沐浴過,換了一身舒適的衣裳,坐在藤椅上點著燈,打算看會兒書。
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還不加掩飾的帶著驚恐。
“先生,我好怕……”語調十分的虛弱,還帶著哭腔。
季白聽見後,想到了之前的那件事,頓時心底一慌,直接丟下書闊步跑到外面將門開啟。
看著渾身是血的祁粥,季白只覺好像一下掉入冰水裡面,從頭到腳都透心涼的。
“你……發生了什麼事?不要害怕,我在這裡。”季白的聲線控制不住的有些發抖。
伸手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神情慌張的以為她要過去了,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自持孤傲。
他攬腰緊緊的抱著祁粥靠在門框上,捲起自己雪白的衣袖,抖著手想要擦幹淨她身上的血。
季白在害怕嗎?
季白在怕什麼?
她將頭靠在季白的肩上,感受到他此刻因為害怕而顫抖,微微彎唇。
聲音卻依舊支離破碎得,像是正在瀕臨死亡的人,虛弱的伏在他的耳邊,語調輕緩。
“剛才我來找你,遇見那個妖怪,他要吃我,我怕得要死差點以為就要見不到你了。”
“對不起。”季白現在像是擁有完整七情六慾得凡人,已經沒有了往日裡面的清泠,眼底滿懊惱的愧疚。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的。
季白緊緊抱著渾身是血的她,沒有任何一天的思緒像今天這樣混亂過。
當時不應該因為她只是對著那個書生笑了一下,他就生氣的。
可只要想到那個書生本就是沖著她而來的,他就覺得十分的煩悶,甚至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就牽連至她。
以至於讓明知道最近的洛陽不安全,還放任她一人回家。
若不是他非要計較這些,而依舊像往常一樣的送她回去,是不是便不會遇到這等禍事了?
神色倉皇的對著祁粥道歉,季白語調是完全失了分寸,眼神是抑制不住的後悔。
正是因為他此刻過於慌亂,所以沒有注意到表現得一身虛弱的人,此刻露出的笑和平時不一樣。
她終於摘到了這朵頑固不化的花。
祁粥踮起腳尖,大膽的伸手環抱他的脖子,朱唇狀似無意地擦過他的耳垂,帶著得逞的笑意在他的耳邊,喃喃。
“你看起來好害怕啊,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就是喜歡我啊。”
現在季白心裡亂糟糟的,全都是祁粥渾身是血的模樣,所以並沒有反應過來,她此刻帶著調侃的語氣。
季白感覺自己心尖都泛著疼痛,垂下眼眸神情暗淡,眼尾泛起一抹紅。
“我都快死了,你喜歡一下我不吃虧的,說你喜歡我好不好?”祁粥帶著誘哄的語調,側頭用唇碰了碰他的耳垂,感受到他瞬間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