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的那一剎那,沒有人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擴大了。
父君給她的幻丹終於有機會用了。
這個幻丹對凡人使用,是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她不過是想借晚娘當個媒介物,然後製造一個幻境,也然後她就有個光明正大留在季白身邊的機會。
在外面逛了一整天的祁粥,到夜幕快要來臨了,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客棧。
祁粥恰好和回客棧的季白撞到一起,一見到季白她眼睛的光就亮出來了。
“季白!”
抱著東西小跑著朝季白過去,一雙眼中全都是明媚。
季白見她手中的東西很多,便接過她手裡所有的物品,兩人結伴而行的進了客棧。
耳邊都是她充滿活力的聲音,一聽能聽出來今日一個人,應該在外面過得十分的開心。
一天無所而歸的季白,只覺得疲勞好似都散去了。
“季白,你知道嗎?我還看見你之前和我講的那個像雲一樣的雲糖,真的入口就化了。”
祁粥提著裙擺跟在季白的身旁,頻頻偏頭看他,神采飛揚。
“就是太甜了,我還是更加喜歡酸果子做的糖,又酸又甜的可爽口了。”
祁粥露出一個略帶嫌棄的表情,隨即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表情又變得十分靈動。
“還有……洛陽的人都好厲害,牡丹糕好好吃,就連河花燈也是雕刻的牡丹花樣,好看的不得了。”
祁粥一路有講不完的話,全部都想要分享給季白。
季白也全程是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瞧著溫和好相處,其實連附和都很少。
回到了客棧。
由於季白抱著的都是祁咒的東西,所以只好先給她送過去。
將她買的東西放好,本來是要離開的,結果祁粥一直在講著話,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樣。
她算是季白見過最能講話的人,不過卻不令人生厭。
明明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些事,從祁粥的口中講出來,偏生有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很容易讓人聽進去。
季白覺得她講的那些東西,在他腦海裡那些畫面像是活的一樣,一一浮現在眼前。
一邊講著,祁粥低頭裁開包裹,先拿出來早晨從晚娘那裡買來的簪子,她笑得有些自得:
“我今天還遇見一位買首飾的漂亮姐姐,她還誇我乖,然後送了我一朵絹花,你看是不是很像牡丹花,是不是很配我的裙子呢?”
祁粥將絹花比到自己的頭上,帶著少年的明媚,對著季白笑得過分燦爛。
好像天地萬物在她眼裡都是赤忱,根本沒有極惡,全都是純善。
季白對上她的目光表情看不出什麼,只看了一眼就別過眼睛。
所以季白沒有看見,祁粥眼中的笑意快速的暗淡下來了,很快就再次維持之前的表情。
突然她將手裡獨自捏了一路的東西,一股腦的塞給他。
季白低頭一看,是一個長流蘇的劍穗子,可他其實什麼都不缺,便言語溫和的拒絕。
“我已經有了,用不上這個東西,粥粥姑娘自己留著。”
祁粥臉上的笑終於完全消失的,垂下頭動作帶著固執,將東西推向季白,目光看向他的劍。
劍上掛著的穗子十分的陳舊,顏色都暗淡了。
順著祁粥的目光季白看過去,手中握著的長虹劍上,掛著的穗子泛著啞然無光的陳舊,頓時就明白了祁粥在固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