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勸你這個狗奴才識相一點,我和你的主子們,是血脈至親!等他們對我的氣消了,遲早還是會繼續寵著我的。”她咬牙道,恨恨盯著那老女人。
教習嬤嬤氣笑了,都什麼時候了,慕琇還敢跟她頂嘴?
從前她就不待見慕琇,慕琇表面裝的好,骨子裡從來不把下人當人看。
對於這樣的人,逮到了機會,她就是要好好教訓一通才是。
“好啊,老奴等著二小姐,你盡管去告狀,現在還得給我跪好!”
嬤嬤厲喝一聲,嚇得慕琇劇烈哆嗦,只能不情不願跪在一排排牌位面前。
祠堂裡只有稀微的燭火燃燒著,地面和冰塊一樣又冷又硬,慕琇剛跪上去便“嘶”了一聲,寒意透過衣裙滲進膝蓋裡,痛得她渾身發抖。
她憤憤抬頭,卻只對上教習嬤嬤嚴肅醜陋的臉,瑟縮了一下。
慕琇決定不硬碰硬:“嬤嬤,您老人家行行好,和外面的人說一聲,給我個蒲團行嗎?”
她淚珠漣漣:“琇琇身子不好,沒辦法跪這麼長時間的。”
教習嬤嬤卻一聲不吭,彷彿根本沒聽見她說的話,只是幹瞪著她。慕琇徹底絕望了,低下頭,渾渾噩噩熬著這一宿。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跪得幾乎昏迷,開始陣陣打瞌睡,就這麼跪著睡著了。
醒來以後,慕琇肚子也饑餓難耐,嬤嬤卻只遞給她兩個饅頭和一碟小菜。
慕琇強忍淚意和怒火:“就這些?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破爛的東西?!我要出去,我今天還沒喝安胎藥呢,出了事你負責嗎?”
“二小姐,老奴不過是奉命行事,主子不吩咐的事,老奴不做。”教習嬤嬤寒聲說。
無奈之下,慕琇只能含著淚水一口口啃硬邦邦的饅頭,吃那些難以下嚥的鹹菜,還沒吃到一半,便忍不住想吐了。
她想到小時候,慕瓔好幾次被她陷害得去跪祠堂,一跪就是三四天,那時候,慕瓔也是這麼過來的麼?
然而她心中沒有絲毫愧疚,只是惡毒地想,自己為什麼不在慕瓔出嫁之前弄死她?可能替嫁也不是個什麼好主意,慕瓔飛出了慕府,搖身一變成了將軍府的夫人,徹底不受掌控了。
慕琇又咬了一口冷硬的饅頭,終於徹底崩潰,發瘋一般把半塊饅頭砸在牌位上——牌位呼啦啦倒了一片,她跪在地上使勁錘著地面,口中瘋狂地尖叫。
“為什麼!為什麼最近我什麼都被發現了!為什麼慕瓔這個賤貨就是死不了!”
教習嬤嬤冷眼看著她發瘋,心中嘲諷。
像慕琇這樣的人,註定什麼事都做不成,只會在這無能狂怒。
她等慕琇發夠了瘋,才冷冷道:“二小姐現在就把所有牌位都扶正當了,否則的話讓主子們看見了,您還要再跪上不少天。”
這次慕琇沒有反抗她,拖著沉重痠麻的雙腿起身,膝蓋上的刺痛令她五官都扭曲了。
她抿著唇,表情陰沉彷彿能滴下水來,一點點將所有牌位扶好,又重新跪了回去。
“快點過去吧,我要出去,我要找廠公大人,我不想繼續在這裡待著了……”慕琇絕望又崩潰地閉上眼睛,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