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勾住男人腰封暗釦:“雲振去年接生時用的剖宮取子術,傷口早癒合了。”
說著故意貼近他耳畔:“還是說,首輔大人不中用了?”
蕭湛捉住她作亂的手腕,喉結微動:“若再撕裂肌理,疼的可是你。”
三日前他親眼見著太醫換藥,那道橫貫小腹的疤痕仍在泛紅。
“疼才好呢。”
姜雪忽然仰頭咬住他喉結:“疼才能讓你記著,這是誰給你生的孩子。”
蕭湛倒吸冷氣正要訓斥,卻對上妻子泛紅的眼尾。
自半年前難産昏迷,她總這般患得患失。輕嘆著撫上她後頸:“夭夭在偏殿剛睡下,你非要吵醒……”
話未說完便被封住雙唇,姜雪像只炸毛的貓兒跨坐上來:“再拿女兒當擋箭牌,明日我就帶夭夭回北淩!”
“胡鬧!”
蕭湛情急之下聲調驟揚,懷中人頓時僵住。
看著妻子瞬間黯淡的眸子,他慌忙將人圈緊:“我的意思是,至少要等太醫說……”
“若太醫永遠不鬆口呢?”
姜雪掙開懷抱背過身,嗓音悶在錦被裡:“明日我就讓雲振拆了縫合線,左右不過再流兩碗血。”
蕭湛從後將她裹進大氅,下巴抵在她發頂:“待春分祭典結束,我帶你去驪山溫泉可好?那裡有活血的……”
“誰要跟你泡溫泉!”
姜雪肘擊身後人,嘴角卻翹起來:“我要你現在就……”
突然響起的嬰啼穿透夜色,兩人同時沖向門口。
蕭湛趁機繫好散開的衣帶,抱著妻子低笑:“你看,夭夭都嫌我們吵。”
夜露無聲地漫上窗欞,蕭湛喉結微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青瓷茶盞的冰裂紋路。
他望著姜雪垂下的鴉羽長睫,那句“終身戒斷”在唇齒間反複輾轉,終究化作一聲輕嘆。
燭火在她玉白的頸項投下搖曳的暗影,恍若某種無聲的邀約。
“雲澈!”
姜雪忽然捉住他欲縮回的手,牽引著撫上自己衣襟處的盤扣:“你每次觸碰到我時,體溫都像燎原星火。”
她仰起臉時,燭光在眸中碎成萬千星辰:“我多想化作春水,融在你掌心裡。”
蕭湛猝不及防被推倒在雲錦軟枕間,鼻端縈繞著龍腦香與她的發香。
當溫軟唇瓣貼上眉骨時,他聽見自己精心構築的防線轟然坍塌的聲音。
掌心覆上她單薄脊背的剎那,突然想起半月前江笑安診脈時的警告。
“公主內息紊亂,切忌大喜大悲”。
紗帳輕晃如水中藻荇,蕭湛忽然翻轉了彼此的位置。這次他刻意放慢了每個動作,彷彿在拆解世間最精密的機關。
姜雪咬住下唇的隱忍神情令他心髒抽痛,指尖撫過她微蹙的眉心:“疼?”
姜雪忽然笑出聲,眼尾沁著水光扯住他垂落的發帶:“你當是給戰馬釘蹄鐵呢?”
尾音卻驟然化作破碎的喘息。
蕭湛望著身下之人逐漸漫上桃色的眼尾,恍惚間竟分不清是她在墜落,還是自己溺進了月光釀的潭水。
三更梆子響時,蕭湛正握著犀角梳為她通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