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劃過姜雪發間金簪:“不如再添些彩頭?自掌其面,罵足百聲‘賤婢’如何?”
清脆掌摑聲驟然炸響。
“賤婢姜氏,賤婢趙姜氏……”
每記耳光都裹著血腥氣。
江笑微掙紮著要撲上前,卻被繡鞋重重踩住裙裾:“再妄動半步,哀家就讓你腹中孽種提前見閻王!”
姜雪側首望去,腫起的唇角仍噙著笑:“無妨。”
掌風未歇,血珠順著下頜滴落。她分明看見風子晴眼中翻湧的恨意,卻更在意殿外漸近的馬蹄聲。
那是拂冬與暗衛的玄鐵戰靴敲擊宮道的聲響。
“想不到吧?”
風子晴捏住她下巴:“當年你金殿聽政時,哀家就在佛龕後發過毒誓……”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兵戈相擊之音。
姜雪眸光驟亮,那一記耳光懸在半空。
“檢查路線有問題。”
暗夜十二衛統領步遠眉間溝壑漸深:“對方留下的痕跡過於刻意,倒像是撒餌的漁夫。”
他手中火把映出泥地上整齊的蹄印,這絕非倉皇逃竄應有的痕跡。
拂冬握緊韁繩的手微微發顫:“屬下也覺得蹊蹺,方才經過的岔路口,枯枝斷口處都朝東南……”
“燈下黑的道理!”
步遠突然勒馬,玄鐵護腕與劍鞘相撞發出脆響:“立即分作兩路,你帶龍武衛回城暗查,我領驍騎營繼續北上。”
馬蹄聲劃破夜空時,拂冬忽然想起突圍時的異常。
戌時三刻的城門竟比平日早落了半個時辰,守城參將腰間那枚本不該出現的翡翠雙魚佩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而在城東廢棄的永昌倉內,風子晴指尖的金簪正折射著危險冷光。姜雪唇角的血珠滴落在玄鐵鎖鏈上,蜿蜒出暗紅紋路。
“以前你皇長兄總誇你骨相絕佳。”
風子晴突然輕笑,簪尖順著鎖骨滑向衣襟:“若是在這冰肌玉骨上雕朵牡丹,不知他見了是憐是懼?”
江笑微後背緊貼潮濕磚牆,掌中金步搖的纏枝紋路已烙進皮肉。
她盯著三丈外垂首不語的藍衣侍衛,那是唯一可能突破的死角。
姜雪突然抬眸,被血浸染的嗓音沙啞卻清晰:“太後可知,為何先帝賜您的封號是‘寧安’?”
這句話讓風子晴瞳孔驟縮,簪尖頓時偏離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