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呢?我與晉王殿下現在還沒有……”
他聽見姜慎像是冷哼一聲。
“板上釘釘之事,二皇嫂也不必害臊什麼。你不用擔心,聖旨既下,是沒那麼容易就撤回的。你這輩子以後,到死都是晉王妃了。”
感覺他話中有話,酈羽聽了也有些惱怒。
“姜慎,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一身黑色窄袖勁裝的少年聳了聳肩,然後從馬上跳了下來。如今他渾身上下最明顯的顏色就只剩那對藍眼睛。姜慎喜歡打扮自己,什麼奇奇怪怪的顏色都穿上身過。唯獨沒有穿過黑色。
“沒什麼意思啊?你從十歲時就天天吵著要嫁給二哥哥,現在如你所願了,你不應該開心才對嗎?”
“我…我也不是…不是……”
“不是什麼?”
酈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深深呼了一大口氣,捏緊雙手,抬頭直視著姜慎。
“你為什麼突然就不來找我玩了?你現在不來找我,不然等我…我以後成了晉王妃,我們就不能再這樣見面了。”
酈羽此時在姜慎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錯愕,但稍縱即逝。隨後,黑衣少年仰頭捧腹大笑起來。
“我為什麼不來找你?為什麼?哈哈?酈公子,你還居然問我為什麼?你是不是真的傻啊?”
他笑了好久,直到酈羽又難堪又氣憤地讓他別再笑了,他這才拭淚然後停止大笑。
“我是認真的,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姜慎卻忽然逼近了酈羽。他個頭很高,整個人彎腰曲背,歪著頭,鼻尖與酈羽的臉只有一掌之距。
“二皇嫂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酈羽沒有退縮,他左手指尖快掐進肉裡了,右手卻緩緩攤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串有著兔和狗的生肖手串。醜不拉幾,看起來像是某人隨手做的。
“我只知道,因為你說過,兔子和狗永遠是好朋友。我不喜歡你現在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
酈羽確實屬兔,但姜慎比自己小兩歲,應當屬蛇才對。他不明白姜慎為什麼一直自稱屬狗。
姜慎紋絲不動,臉上又不再有表情,眼睛卻緩緩向下看。
隨後,他面不改色地開啟了酈羽的手,那手串便被打落掉在了地上。
“那你就當我以前說話是在放屁吧。”
他一腳把那手串踩陷進了泥土之中。
姜慎對著眼眶通紅的酈羽勾起嘴角,“還有,我看,二皇嫂以後還是別和我得太近了。不然被誤會你我二人有什麼,鬧到父皇那可就糟了。不過,其實我倒是不介意,二皇嫂若是想跟我發展發展什麼禁忌之……”
“啪——”
酈羽以前也打過他,但從來沒有這般用力過。
姜慎用手背抹了把滲血的嘴角,隨後不耐煩似的嘖了一聲。
“哎喲,這有的人啊,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滾。”酈羽肩頭和聲音一起顫抖。
“你別這麼兇,我認挺真的,我真不介意二皇嫂當了王妃再來跟我……”
“滾!”
姜慎沒有再多說一句,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等梧枝回來時,酈羽已經從地上撿起那串被踩得髒兮兮的手串。上面的泥土卻怎麼擦也擦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