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丁老三一瘸一拐,沈姨最後還不忘氣鼓鼓地把那鋤頭朝他後背扔了過去。直到丁老三消失不見了,懷樂才如釋重負般松開了酈羽。
男孩又驚又喜,十分乖巧地湊到沈姨身邊,輕輕拉了她袖子。
“姨姨!沈姨姨好厲害!剛剛要不是姨姨,懷樂又要被壞人帶走了!”
沈玉英掃了他一眼,沒應他一句話,而是走到仍舊坐在地上的酈羽面前。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你身契都在我這了,你還怕他幹什麼呀?”
“我……”
酈羽自然不全是怕丁老三的緣故,而是他從丁老三那聽來的話。
封王…又是廢黜……他近乎被囚禁在藥山村的這些年,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酈羽神情恍惚地跟著沈姨回了屋。沈姨難得臉上帶著笑,把拎回來的布包開啟。其中一包,除了鹽巴鹹肉之外,還有一小包松子糖。
懷樂鼻子很靈,嗅到了甜味,便眼巴巴地看著。
“姨姨,姨姨……”
沈姨皺著眉頭,“叫什麼叫?想吃就自己拿。”
“謝謝沈姨姨!”
得了糖,小孩立馬歡天喜地,彷彿把片刻前的危機全都拋之腦後。沈玉英見酈羽還是那副恍恍惚惚的模樣坐在床沿,嘆了口氣,拿著另一個沒開啟的布包走了過去。
那布包裡的是一雙手工納底的新布鞋,針腳細密,看上去能穿很久。
沈玉英拿下巴指了指,“你試一下,看合不合腳,不合的話娘給你改。”
可酈羽半天都垂著頭不為所動,沈玉英莫名其妙。
“沈小雨,你發什麼呆?我說換鞋!沒聽到嗎?”
“娘……”
酈羽緩緩抬起頭。
說是嫡子,但他九歲時沒了母親,也從未在父親那裡得到過一絲垂愛。祖父酈融是他最最在乎的親人。
見酈羽雙手捂著臉,像個小孩一樣哭得稀裡嘩啦,沈玉英束手無策。
“你好端端地又哭什麼呀?我現在也沒打你吧?”
“娘,你就放我出去吧,我想家,我想家啊!”
而一見他哭,本來得了松子糖,正開心著的懷樂也忍不住了。丟下糖果,靠著酈羽哭聲此起彼伏。
“姨姨,我和阿羽一樣,我也好想王府啊……”
沈玉英實在是被兩人湊在一塊哭得煩了,最後,將布包下面壓著的東西重重地摔了出來。
“行了行了!別哭了!兩個沒出息的東西……小雨,你來看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