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左右看看,指著自己:我啊?
隆和帝:“難不成,讓朕說?”
安王笑的諂媚:“當然不能讓父皇受這累了。”
他繪聲繪色的把春蒐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還不忘在隆和帝面前再賣一遍慘——最好能別再讓他每天都到禦書房看書了。
“瞧見本王的腿沒?到現在都不能自己走路,還得每天大老遠的上宮裡學習。”
隆和帝聽了,眼皮都不帶抬的。
鴉青看到鴉荻脖子上、臉上結痂的傷口,知道他遭了罪,眼底壓抑著心疼。
厲聲道:“鴉荻,你為什麼要刺殺王爺?你可知道,若是陛下怪罪下來,族人皆會因你而遭罪?!”
鴉荻彷彿被戳到了痛處一般,他高聲道:“因我而遭罪?他們一直在遭罪!就是因為你!因為世世代代的族長而遭罪!就為了守衛那片苦寒之地!為了抵抗侵略者,死了多少族人!”
說到後面,鴉荻的聲音哽咽起來:“大虞有軍隊,為什麼不派兵去鎮守,為什麼要讓我們族人的血肉之軀去對抗侵略者的鐵蹄?”
鴉青沉聲道:“我們是大虞的子民,是太祖皇帝讓我們的祖先擺脫茹毛飲血的生活,你說的苦寒之地本就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我們難道不該守護它麼!”
鴉荻絕望的怒吼,字字都含著恨意:“既然我們是大虞的子民,就應該受大虞軍隊的保護!我跟你說過,寫信讓皇帝派兵,可你不寫。
如果你寫了、大虞派了兵,我阿麼、阿姊她們現在肯定還活著!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
安王聽明白了,他摸著下巴揣摩道:“你背後那個人,是不是承諾派兵守護你的族人又或者是在其他地方劃一塊地兒出來,讓你們遷徙過去?”
鴉荻沉默片刻,忽的看向安王:“王爺,你自己承諾過的事情,就沒必要拿出來再問我了吧?”
安王:“啊?”
鴉荻說的是大虞話,他每個字都能聽得懂,怎麼連起來反倒理解不了了呢?
“等等,你是說本王是幕後黑手?”
安王一臉呆滯:“本王圖啥?”
鴉荻嗤笑一聲:“這就要問王爺你自己了,或許是王爺喜歡在禦書房看書。”
安王想也不想就說:“本王才不想,最煩看聖賢書了。”
隆和帝:“嗯?”
安王改口:“兒臣是說,聖賢書,甚好!甚好!”
鴉青看著眼前自己曾經的戀人,他們曾經夜夜抵死纏綿,他又怎麼看不出鴉荻是在說謊、想要拉安王下水?
“陛下。”鴉青跪拜下去:“以小人對鴉荻的瞭解,他所言並非實情。”
鴉荻撲上去狠狠掐住鴉青的脖子,恨意幾乎化為實質:“你對我的瞭解?你什麼都不瞭解!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鴉青沒有反抗,只是哀慼的看著鴉荻。
安王看看他們又看看隆和帝,不把這兩人拉開麼?
鴉荻最終沒有下死手,他一巴掌甩在鴉青的臉上,憤怒、失望種種情緒交織在心頭。
這時,隆和帝才緩緩開口:“他不寫信,是因為你們的祖先曾和太祖皇帝有過約定。大虞不派兵,為你們提供種子、農耕用具,教會你們種植。
你們的族人可以維持自己的生活習慣,不必受大虞禮法管教。”
鴉荻不知道這些,現在知道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就受大虞的禮法管教啊!有什麼比族人的性命更重要?”
鴉青沉默片刻:“你沒聽明白,其實不是我們為大虞鎮守北境,而是自始至終我們都不是大虞的子民,對外這般自稱,只是為了震懾想要侵犯我們土地的賊寇,我們的祖輩不願意併入大虞。”
安王:太好了,是黑鍋!本王沒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