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反倒鬆了口氣。
這是在等他自己招呢。
嗯哼。
招就招。
安王自己滑動輪椅湊到皇帝面前,壓低聲音說:“父皇,跟你實話實說吧。籍田禮和春蒐的事情,讓兒臣忽然想到,萬一有人把手伸到父皇這邊怎麼辦?
如果他們想害父皇,最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就是把太醫換成自己的人,父皇你本來就是個藥罐子,動不動就要喝藥,如果他們給你下慢性毒藥,你說……是吧?”
隆和帝意味不明的冷笑:“你倒是敢想。”
安王搖搖手指:“敢想沒什麼,就怕有人敢做啊,父皇。”
隆和帝:“你就不怕,朕怪罪於你?”
安王莫名:“兒臣為父皇好,父皇為何要怪罪?”
隆和帝:“若朕認為你的引薦之舉,包藏禍心呢?”
安王睜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啊?為什麼?兒臣哪裡包藏禍心了?”
隆和帝瞥了眼安王的腿:“朕瞧著你自己滑輪椅利索的很,明日起來禦書房,朕每日給你佈置功課。”
安王多麼希望自己出現了幻聽,他試圖掙紮:“父皇,兒臣已經過了要佈置功課的年紀——”
隆和帝打斷他的話:“叫神醫宮裡宮外的跑不好,可讓晏侍郎進宮,讓神醫治腿。”
安王立馬改口:“父皇,只管佈置功課,兒臣一定會好好學,絕對不讓父皇失望!”
隆和帝睨了他一眼:“出息,去偏殿找你的‘兄長’吧。”
安王神色一僵:“什、什麼兄長?父皇說笑了,呵呵、呵呵呵。”
隆和帝瞧著安王飛快的轉著輪椅的輪子,分明是心虛了。
守在殿外的福康公公忙叫人一起把安王連同輪椅抬了出去。
晏世清的腿能治,只是會比較辛苦。
安王到偏殿的時候,七厲已經在為晏世清施針了。
晏世清疼的臉色蒼白、嘴唇抿的都發白了。
安王看著心疼不已:“你要是疼,就掐我吧?”
晏世清搖頭,勾了勾唇角:“這點疼不算什麼。”
聞太醫拿出一根小臂長的針:“用上這個才叫疼,晏侍郎是上過戰場的,紮針這點疼跟真刀真槍相比,毛毛雨啦。”
安王眉頭緊皺,七厲下針,他的臉反倒用上了勁。
晏世清見了露出些許笑意來:“神醫說,一會也這樣給你紮。”
安王大義凜然道:“如果紮我身上,能讓你好起來,那就紮吧!”
聞太醫:“紮你,是給你醫腿,和晏侍郎無關。”
安王連連擺手:“不必了不必了,本王的腿傷的沒那麼厲害。”
七厲:“你們當王爺的,還怕疼?”
安王幽幽道:“我們當王爺的不怕疼,腿砍還能自己長出來。”
七厲頓時來了興趣:“當真?”
安王大叫:“你還真信啊?”
聞太醫:“王爺你不瞭解臣這師兄,你要是點頭,他真能砍你的腿,觀察能不能長出來。”
安王:“……他為什麼能成為神醫?”
七厲毫不自謙:“因為我醫術高超啊。”
晏世清聽著他們的對話,眼中笑意淺淺,腿上的疼似乎都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