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結束通話,沒有絲毫猶豫,只剩下冰冷的機械嘟嘟聲。剎那間悲涼從心底蔓延開,又很快被理智扼住。
江熠明用近乎於溫柔的語氣說了這麼多廢話,喬晏心裡有了些許猜想,但他不敢相信。
他不能再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了。
環顧一圈,發現他所在的地方格外狹窄,“地面”一直在輕微晃動,鹹濕的味道充斥著整個空間。
他在海上。
“他在海上,還有訊號,應該是近海。”楊遠幾乎快跟不上江熠明的腳步,坐上游艇的那刻還在發懵。
“嘿bro!”
遊艇上的金發男人朝江熠明伸出手想擊掌,但江熠明不為所動,只是說:“多少錢都可以,快一點。”
“想不到有一天會看到你為一個人這麼著急,真是瘋狂。”金發男人一吹口哨,遊艇化作黑暗中的一道殘影。
“南灣的專案轉讓協議準備好了嗎?”
“江總…您…”
楊遠深深嘆了口氣:“在擬了。”
徹頭徹尾的利益至上主義者,居然會有一天,為一個人放棄利益。
“準備好了,只要對方簽字就可以。”
“你看,”喬清雲嘲笑他,“在利益面前,你對江熠明來說還真是一文不值。”
喬晏的視線這才落在喬清雲身上,冷淡而淩厲:“你真的很蠢,又蠢又壞。”
明知道他不重要,居然還綁架他來威脅江熠明。
喬清雲嗤笑一聲,對綁喬晏過來的那兩個人說:“把他抬到甲板上去。”
夜晚的海風席捲翻湧上來,喬晏被扔到有些破敗的甲板邊緣,飛快地掃視一圈。
船很大,但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甲板被人踩得吱呀作響,他這個方向根本分辨不清海岸的方向,唯一的光源是船上掛著的一盞忽明忽暗的燈。
漆黑一片的夜空上,月亮靜靜地懸在那裡,甚至比燈還要明亮。
喬晏目不轉睛地盯著月亮,身後的手小幅度掙紮著多了幾分活動範圍,努力往口袋裡伸。
船沒有行進,就這麼飄在海上。
手機還有訊號,離岸邊應該不算太遠。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喬清雲接起,江熠明壓得極低的聲音傳出來:“喬清雲,你要是敢動喬晏一根手指頭,我就讓你的全家陪葬。”
說著手機振動一下,傳來一張照片。
本該在國外的喬羽被人綁了起來。
向來重男輕女的喬清雲嗤笑一聲:“你以為我在乎她麼?隨你怎麼處理好了。想威脅我?你還太年輕了一點。”
“合同已經發過去了,”江熠明極力壓制著聲音,“要是喬晏受傷,立刻作廢,你連一塊土都得不到。”
“是麼?”喬清雲眼底露出瘋狂的神色,“隨你的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