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男生的臉紅了大半,逃似的退回人堆,似乎是被硬推出來的,臨走前還對他說:“我看過你演的戲,特別厲害。”
一來二去,喬晏和旁邊幾個人就聊了起來,得知他們也是藝考剛結束和大一大二的新生,趁著暑假到處去試鏡。
“你剛一進來我就認出來了,四校第一,到底是什麼神仙啊!”
“長得這麼牛逼,四校第一太合理了。”
“不是,你們都沒看過他之前的一人分飾兩角嗎,紅頭發藍頭發那個,那才真是牛逼,長相算什麼!”
這些清澈的大學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沒有一個人提到之前那些見不得光的往事,純粹得讓喬晏出神。
那兩年的時間被拖得格外漫長,讓喬晏養成了對人性的戒備與警惕,以至於忽然置身於毫無目的的誇贊中時,神情十分恍惚。
這種類似於微醺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工作人員來叫喬晏,他才朝那幾個準男大笑笑,起身去準備試鏡。
時隔兩年,《灼心》劇組大換水,主創基本只剩下了導演和編劇,一看到喬晏,兩人的神情都是一凜。
工作人員正要把試鏡片段遞給他,被齊楓一抬手攔了,“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在等出成績。”喬晏清楚他意有所指,“試鏡透過的話,我的全部時間都會留給劇組。”
齊楓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會兒,才鬆了口氣,“開始吧。”
要試的片段很短,是男主終於查到了販賣人口組織頭目的下落,在深夜趕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和自己已經死去的白月光身型一模一樣的片段。
劇本裡短短幾行簡述劇情,工作人員喊了卡就開始,沒有任何的指導,全憑演員自己理解。
一早上試鏡了十幾個人,沒什麼亮眼的表現,有的甚至只是用“瞪大雙眼”來表達震驚。
室內安靜下來,喬晏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再睜眼時,琥珀色瞳孔緩而慢地抬起來,定在遠處的某一點上。
他的表情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只是呼吸一頓,下一秒眼神微顫,像是想起了什麼。
及格線的表演。
齊楓收回視線,正準備在本子上打叉,喬晏忽而往前邁了一大步。
表演並沒結束。
只見喬晏邁出去的那瞬間瞳孔驟縮,抬起的手卻和腳步一起猛地頓住,像是想抓住什麼,又極力地剋制住了。
然後他拿起手機,似乎是想要發定位,可指尖懸空半晌也落不下去,他垂著頭,看不清神色,下一秒一滴眼淚忽然毫無預兆地落下,心一橫,將定位發了出去。
齊楓微微一眯眼,筆尖落在紙上變成了個很小的勾。
本以為喬晏被封殺了接近兩年,靈氣早就已經磨沒了,沒想到他能在這麼短時間裡處理好多層次的情緒。
“結果我們會用電話的形式通知你,可以回去等訊息了。”
一喊卡喬晏就從情緒中抽離出來,正準備離開,齊楓忽然叫住了他:“喬晏,我醜話說在前頭。”
“您說。”
“兩年前拍《灼心》的時候,我還非常浮躁,又想拿獎又想賺錢,一心被資本牽著鼻子走。但現在不會了,拍這部電影,質量為上,至於能賺到多少錢,又能讓你變得有多火,我一概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