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喬晏腦中嗡地一聲:“你們怎麼在這裡?”
“好久不見啊,表哥。”謝言禮貌而又乖巧的一笑,“是熠明哥叫我過來的。”
這稱呼…喬晏忍不住微微皺眉。
“別亂叫,”江熠明眼皮一掀,看也不正眼看沙發上的謝言:“喬晏,你過來。”
見喬晏依舊站著不動,江熠明放下手中的書,直接將人拽到自己跟前,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撫上喬晏的側頸,灼熱的溫度從指尖開始蔓延開來。
被冷落在一旁的謝言笑容登時凝固在臉上,緊緊握著手裡的茶杯,整個指節都因為過於用力而微微泛白。
謝言是喬晏二叔的小兒子,但關系就一般,甚至可以說有些差。
當初謝言眼紅喬晏,跟著進了娛樂圈,結果一通營銷之後,反而把喬晏營銷成了自己的替身。
“江先生這麼晚叫謝言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喬晏聲音不大,高燒讓喉嚨有些幹啞,顯得語氣溫溫和和,白天還尚存的那絲攻擊性也沒了。
甚至因為視野有些模糊,眼前江熠明的神情都顯得柔和起來,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喬晏滾燙發熱的喉結,語氣風輕雲淡:“明天我會叫人帶新的劇本給你挑,《灼心》男二換成他了。”
明明是可以稱得上溫情繾綣的畫面,這句輕飄飄的話卻如同一記閃亮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喬晏的臉上。
“江先生,您在車上明明答應我…”
江熠明另一隻手貼在喬晏臉上,手背青筋暴起,彷彿隨時都會變成一個能把人打出腦震蕩的巴掌,卻只是幾乎沒有用力地拍了拍:“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喬晏站著,卻感受到膝蓋處傳來一陣酸軟,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眼底布滿通紅的血絲,片刻不離地盯著江熠明。
那雙眼睛黑如墨染,眼底隱藏著某種極度危險的訊號,喬晏知道,只要自己再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一分鐘,那眼裡的狠戾就會全然爆發。
喬晏垂下眼簾,才撥出一口濁氣,軟聲道:“對不起,江先生,我以後不會了。”
江熠明在他腰後輕捏了一下,對喬晏難得的溫順頗為滿意,那些顯化的兇狠也都被收了回去:“去床上等我。”
喬晏太過熟悉江熠明這樣的語氣與神情,深知如果不是他還在發燒,如果不是謝言還在這裡,下一秒他就會被按在桌子上攻城略地。
都燒成這樣了,江熠明還是要睡他。
心中殘存的那幾分期待也徹底消散,喬晏再也不能欺騙自己,痛苦而無奈地意識到——對江熠明而言,他不過是個發洩情.欲的工具。
喬晏苦笑一下,走的很慢,過高的溫度讓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卻還是在邁進電梯前聽到了江熠明對謝言說:“你在這裡等著。”
依舊是毫無波瀾的命令語氣,謝言卻笑了,眼底藏著光,就像他這幾個月每每期待的那樣。
結婚初期他總是在想,或許江熠明只是性格冷淡了些,哪怕是塊冰,也總有融化的時候。
但沒等喬晏捂化這塊冰,渾身熱血先涼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江熠明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只留給他一個格外完美的背影,緩緩走向謝言。
他不該抱有期待。
明明在踏入婚姻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這是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