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還帶回一張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照片,維克託看到的瞬間就將人以保護為由扣在了軍部。
這張照片安歌沒有印象,但是上面的兩個人他都很熟悉。
維克託把照片投影發了過來,連帶著一句似是而非的話,“看來淩雲是真的恨你。”
安歌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特別是淩雲的惡意,“燒了吧,這東西沒必要存在。”
一切會將叛亂緣由指向自身的證據,都該被清理。
維克託順手將煙頭摁在照片上,隨著火焰燃燒,直至燒成灰燼後被清理。
“我沒想到他一直在意的會是……”
安歌難得安靜地聽著維克託說了他們的曾經,目光轉而落到身旁的唐堯,“皇室註定會覆滅,但有個人我要帶走。”
“你是說唐堯?他也是實驗的受害人,但……你和他之前的……”
安歌的手指劃過唐堯的鼻尖,“他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間。”
還是那個小歌。
維克託搖了搖頭,“回爐重造的人性有了,只是不多。”
“能這麼說你自己兒子的也只有你了,元帥。”
維克託動作停住了,眼裡充滿不可思議,彷彿聽到了什麼驚天秘密,讓這個已經年過百半的哨兵産生了動搖,“你……說什麼?你說你是我的……”
安歌默默關閉了光腦,留著對面的人抓狂,並將光腦靜音。
這樣你就能安心了吧,素未謀面的母親。
黑發哨兵閉眼靠在柔軟的靠枕上,說不出此刻的情緒,平靜無波的內心有絲解脫。
安歌從抽屜裡拿出一條泛著銀光的白布,似絲柔軟順滑,隨著他的目光這塊陪伴他二十餘年的物什就這樣化作點點星光,在空中徘徊了一下,依依不捨地拂過安歌的額頭,消失在了空中。
安歌睜開眼,手中已經空無一物。
母親留下的這飽含擔憂和愛意的精神力曾經幫他度過最為難受的精神力暴動期,也是好多人怎麼也想不明白,安歌被重創為什麼沒有當場狂躁的原因。
高等級的向導可以消耗生命力將精神力化作實體物件,這樣的物件上面會飽含她生命中最後的期望和所有的精神力。
臨死前的長公主,留下了她想要保護孩子的願望,所以在唐堯出現前,沒有人能讓這塊白布有所松動。
無論安歌去到哪,它都會跟到哪,已經完全是安歌的一部分。
這樣的東西,現在有了不同的一件,來自不同的向導。
根植在他精神域中,毫無控制慾,只有持續付出的物件。
能做到這樣的向導,安歌又怎能讓他離開。
唐堯對此毫不知情,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付出的所有精神力和部分生命力,沒有自己的慾望,甚至一點點期望都沒有,只是希望哨兵能一直需要他,能不會因為精神力躁動而難受。
哪怕親生母親都做不到毫無慾望,卻有一人只願做他的助力,無所祈求。
安歌低下頭,在睡夢中的唐堯額頭落下一吻,“睡吧。”
房間內散開的哨兵素,讓唐堯的呼吸越發均勻,看得出是一場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