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羞極了,但又不能做什麼,只能踢飛一塊小石子,“怎麼能有人長這麼大還這麼欠扁,以前沒被打過嗎?!”
本來是無心一句,結果卻聽到了心梗回複。
安歌略微思索,“沒有。”
沒人打得過,也沒人敢。
這麼一想,確實挺無聊的。
接受到“同步”想法的唐堯,一字一頓道:“我哥能忍住一直不打死你,說明你們的關系是真的好。”
話題繞了回來,安歌淡淡看了唐堯一眼,道:“他不告訴你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對你沒有好處。”
唐堯的心再次被撥動,他拒絕不了這種不經意間的關心和安慰,會讓他有種想哭的沖動,“我知道……是我太弱了。”
如果他足夠強,那麼就不用海涅處處護著他,如果是曾經的他的話……
你願意對我坦誠嗎?
唐堯突然想起當時安歌將他從感染哨兵精神域中拖出來的話,難受煙消雲散,笑道:“不過,我一直覺得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在人生低谷的時候能遇到你。”
遇見你,喜歡上你,雖然中間有些波折,但還好醒悟得並不晚。
“這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成就啦。”
這位曾經的“帝國金羽花”,用著最輕松的語氣,在經歷了漫長的躲避和探尋後,終於大膽地說出了最真實的感情,依稀間彷彿可以看到曾經風華無限的他。
安歌的目光從向導的眉眼直到嘴角,仔細描摹對方神態的細節,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這樣的神態。
真要說,就像研究院裡那個家夥說的,他的笑容裡總缺乏一種東西。
他不由自主地學著揚起嘴角,“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其他人都認為他的存在就是錯誤。
安歌覺得此刻應當也該用這樣的表情回應,但隱藏在黑布下的雙眼卻瞳孔縮成細線,透著冷意,審視著眼前的向導。
唐堯知道安歌不會給他太大的反應,能笑一笑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不錯,不由得嘆氣道:“安歌,你真是個悶葫蘆啊……”
“該回去了,營地周圍也不是絕對的安全。”安歌道。
唐堯望著在他前面半步,側身等待他的哨兵,一時間真說不清是無奈還是惱怒對方的木頭反應。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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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除了探查燈的燈光,營地中黑壓壓一片,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順利入睡。
一整天的提心吊膽,精神已經極度疲憊的大多數軍校生已經進入夢鄉,除了淩羽。
淩羽掀開帳篷的簾子,走到了唐堯他們的帳篷面前,精神觸手小心翼翼地圈住帳篷,用輕微的精神力共鳴探知著裡面。
白日裡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安歌的機甲操作絕對不是a級哨兵能做到的,哪怕是洛克沒有他的輔助也做不到。
更何況唐堯只有d級,精神力還不一定穩定。
安歌,充滿謎團的哨兵。
突然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淩羽回頭看到停在他身後的麗莎,臉上冷靜的神情頓時裂開,又快速恢複,“麗莎教官,你也睡不著嗎?”
麗莎看著這個聰明的向導,微微眯起眼,懶洋洋道:“淩二少爺,你忘了宵禁嗎?嗯?”
“晚上內急爬起來解決一下。”淩羽開始睜眼說瞎話。
麗莎勾唇,哪裡有上廁所跑來將軍帳前的,但是她沒有揭穿,而是淡淡道:“信任是很脆弱的東西,我想你比我明白~不想睡的話,要不要和我……”
淩羽連忙介面道:“我這就回去了,教官好夢,晚安。”
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麗莎沒去看奔逃而去的向導,目光始終在眼前帳篷上,他家將軍可真不讓人省心。
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就只能讓他們這些屬下多操點心了。
等了幾分鐘,感知到淩羽已經回到帳篷,麗莎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