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淵落城本名鯨落城，因為鮫人一族傳說中有一鯨隕落萬物生的說法，對於他們來說死亡是另一種新生，因為亡者會化成能量重歸大海的懷抱。
聽起來很美，但對於更多人來說這充滿悲傷和悽涼。
唐堯被一路上從未見過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些是他在皇宮裡也不曾見全的鮫人的小玩意兒。其實說得直白點，鮫人一族雖有自身特有的文化和高等智慧，但他們終究和獸人一族一樣是獸類。
獸類若發狂必傷人，若饑餓……必食人。
所以一直以來帝國從未將他們列入友邦之中，反而一直在邊境佈置重兵把守。
對於人類來說，“它們”和蟲族無異。
可是……唐堯湊到一處小攤面前，看著眼前五顏六色的如同水珠般的甜點感到好奇，“請問這是什麼？”
“哦，這是我自己做的……你是人類？！”
攤販耳鰭豎起泡泡直吐，目露敵意，“你們人類又來淵落城幹什麼？哪個人類小崽種又想長生不老？！”
？？？？
唐堯滿臉問號，但是對方敵意不作假，鋒利的尾鰭已經抵在他的脖頸上，雖然這是星網，但是還是有那麼一點……恐怖的。
“來吃飯。”
周圍圍上來的鮫人和攤販都愣住了，接著是沖天怒火，看上去要把他活剮了一樣。
看來有些時候，活得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一些過去的恩恩怨怨都糾纏幾百上千年，明明都不關他們後輩的事，那都是古地球時代了，現在人種都換了幾代了！
唐堯非常無語，這也是鮫人一族被帝國防備的一大因素，記仇，而且記的仇還特離譜。
現在這樣子看來是脫身難了……也不知道淩羽他們到沒到。
“喂喂喂！聚在這裡幹什麼！見到陛下還不速速讓開，跪拜行禮！”
唐堯側頭，正好被散開的人群暴露在路的中央，只見迎面迎來一條巨鯤，其上立有鮫綃垂幔，可依稀看見內裡珍珠珊瑚堆砌而成的王座。
有一尾銀尾人魚，端坐其上，不見真容。
想必這就是人魚王了吧，再好看也是個老頭，暫且避開。
唐堯乖順讓路，想借機溜走，誰知被人一尾巴甩到路中央。
“陛下，這個人類鬼鬼祟祟進入我城，被我發現，他還說自己是來吃飯的，其罪當誅！”
……我還真謝謝你了。
唐堯瞪了那鮫人一眼，沒忍住道:“要不是朋友愛吃魚，我來個錘子！”
“哦？”
如同潮汐般輕盈的笑聲自頭頂傳來，巨鯤停在了唐堯上方，逆光之中看不清之上的人的神色。
傳說中嗜血成性、陰晴不定的鮫人首領，竟然也是有這麼好聽的聲音的。
唐堯垂首表示順從，“淵落城也很好，不知是魚味美，但我若說為其他而來，怕是順了人心卻無法脫身了。”
在周圍魚的抽氣聲中，簾幔被一隻冰雪般慘白的手撥開，唐堯感覺到水流波動的同時，一條銀色的魚尾落到了他的身旁。
鮫人首領似乎沒有敵意，因為身邊的水流溫和，並沒有冬風般的寒冷狂獵。
“人類，你說你的朋友愛吃魚？”
他竟沒提剛才那件事？
